177、還是乖的(二更)
何為『開天闢地』?
除卻字面意思之外,還有另一層含義,那就是做別人不可複製之事。一旦外傳,極有可能會在人群之中變成傳說,口口相傳,愈發誇大,不可攀登,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阮泱泱認為,她和她那便宜大侄兒就是這樣的,創造了可堪稱『開天闢地』之事。
他們倆,又在婚房裡『閉關』了。
這回還真不是她疼的無法動彈,而是……就下不來而已。
他除了去取飯菜之外,也不出去。
這就形成了一個怪圈,吃了那啥,那啥睡,睡醒吃,這是一個循環。
反正,就這樣……五天。
阮泱泱有點兒受不了了,她覺得自己可能會死。
離開那床,就在臥室外的小廳里,窗子大開,獨屬於秋天的涼風和著綿綿的細雨,不時的斜抹著飄進了窗子裡。
坐在貴妃榻上,身體也跟著歪斜著,臉枕著扶手,把臉蛋兒都擠壓變形了。
眼睛不眨的盯著窗子的方向,她喜歡這涼快的風,但是這雨就有點兒受不了了。不是涼不涼的問題,主要是黏黏糊糊的,把衣服淋濕了,想要乾燥就變得特別難。
秋雨來臨,在天上飄得,刷刷拉拉,開陽閣都被籠罩在這朦朦朧朧之中。
眼睛一動,斜著往門口的方向看,是取飯的人回來了。
天生神力,一隻手就能穩穩的托著托盤,另一手撐傘,一身紫棠色的華袍,那顏色襯得他唇紅齒白的,帥的掉渣。
她隱隱覺著,事情可能是有點兒不對。為啥?他應該和自己一樣啊,腿軟發虛,跟一腳踏入黃土似得。
不過,事實令人絕望,他不是,他非常好。
或許,這就是有武功的人的特別之處,沒別的,就是身體好。
「先把湯喝了。」給她補身的湯,溫度正好,托到她面前。
看了看他,阮泱泱嘆了口氣,之後稍稍坐起來些,把那瓷盅接到手裡。
看她那無奈的樣子,鄴無淵的手落在她頭上輕輕地摸了摸,「若是在府里待得無聊了,不如,去莊園住幾天?」
「拂羽公子的事兒解決了嗎?你去處理吧,得到結果了,別忘了告訴我一聲,我也想知道。」話落,她喝湯,此時此刻那模樣,真有幾分秦可卿魂斷天香樓之前的意思。
鄴無淵唇角抽了抽,隨後在她旁邊坐下,不管她願意與否,直接將她的兩條腿搬到自己的腿上放著,「你好好歇著,我不打擾你,無需特意把我趕走。」
「誰趕你了?你願意上趕著伺候我,我還拒絕不成。」阮泱泱一口一口喝湯,若說廚房的廚子也真不是吃素的,每天的湯口味兒都有些不一樣。她不願意喝這些玩意兒吧,做成這樣她不吃都有點兒不好意思了。
鄴無淵無可奈何,揉捏著她的腿,一邊看著她頸側連帶著臉頰上的那一片印痕,明明確確就是他的指印和掌印。
微微發青,下巴上是一個拇指印兒,那個拇指印兒最為清晰,青中泛紫。
她是沒感覺的,直至自己發現了,她也沒覺得疼。
不過,印在她臉上,乍一看很可憐就是了。
這不知情的,定然都以為,她是被他給打了呢。
那指印連帶著掌印,就像是被扇了一巴掌。
捏著她的腿,長又細,但沒勁兒也是真的,軟綿綿的。
終於把那一盅湯給喝了,阮泱泱轉手遞給他,他是相當熟練的接過,拿走,這才開始正式用膳。
「你真的不知拂羽公子那事兒如何了麼?那個有了身孕的女子,她還沒交代孩子爹是誰呢。」緩慢的吃著,阮泱泱忽然問道。
那有了身孕的女子,肚子就像一個獎項,沒揭開時各種猜測。一旦揭開了,誰也不知是真正的大獎,還是一汪水,付諸東流。
「暫時不知。若想知道,進宮就行了。只不過,目前我倒是沒想過進宮探消息。」鄴無淵微微搖頭,給她布菜,一邊說道。
「為啥?覺得你若進宮了,就變得被動了是不是?」其實,倒也不是很難估測他的想法。
「心無愧,則不動。」鄴無淵眉尾動了動,他淡淡幾個字,還真是讓人意外呢。
阮泱泱輕輕的頜首,嘴裡慢慢的吃著東西,「將軍所言即真理。既如此,那就不管了,真有結果了,他們自然會通知的。」於她的立場來說,那就是純粹的好奇了,好奇那女人肚子裡孩子爹到底是誰。
一個被安排進尼姑庵里的間,會懷孕,這也是有些神奇了。
再說,拂羽幹嘛把人安排到尼姑庵里去?東夷北部的話,那一片可說是元息的地盤了。
莫不是,目標還是元息?
目標是元息的話,弄個女間在尼姑庵,好像這橋搭的有點兒遠,人家在寺廟啊。
再說,憑藉她之前與魏小墨在東夷北部晃悠的經驗,尼姑庵很少的,女性出家的不多。
而且,好像還挺嚴苛的,平時想出庵門都是不行的。
「待得有了結果,第一時間便告訴你。」鄴無淵開始用飯,知道她那喜歡看戲的勁兒,找樂子唄。她也未必關心別人的恩怨,只要讓她看熱鬧,找出樂子她就滿足了。
「好。」答應的十分痛快,她真的很好奇,也很想知道。
忍俊不禁,鄴無淵微微歪頭看她,瞧她那慢慢悠悠,斯斯文文的樣子,大多數人都會在第一時間被她的外表所迷惑。
只不過,她的內在更有趣,與她的外表截然不同。
「看我幹嘛?五天了,咱們倆也算日夜相對,還沒看清楚我長什麼樣兒?」他那眼神兒,讓人吃不下飯,一對上,她就覺得哪兒疼。
「把你面前的這些都吃了,你晌午的任務就完成了。」他唇角的笑意更甚,微微抬了抬下頜,給她布置任務了。
掃了一眼,他給她布的菜,面前的餐盤都滿了。
「你現在居然已經開始給我下達任務了,大侄兒,你得尊老才是。」還給她下任務,開始飄了。
「好,你是小姑姑,尊老。不用全部吃掉,吃一半就行。」鄴無淵立即頜首,也不和她爭辯。畢竟,沒什麼可爭辯的,真把她惹生氣了,他也得不到什麼便宜。
畢竟,縱觀史上兩人相處的所有過程,給他帶來的皆是此等教訓。
心思難測,喜怒無常,表里不一。總結為,少惹為妙!
外面這雨纏纏綿綿的沒完沒了,聽著都覺得犯困。
用過了午膳,撐得阮泱泱更是懶得動彈。她就覺著自己這些日子必然長肥了,挪動起來都費勁。
也虧得沒有一個體重秤隨時的擺在她面前,她肯定會上去試試,繼而接著就是崩潰。
倒是鄴無淵的態度讓她有些錯覺,好像自己依然體態輕盈,他可以氣都不喘的把她從臥室到客廳或是浴室之間運來運去,他還有點兒樂此不疲的樣兒。
或許,她是沒胖,只是心累了。或許,她依然姿色非常,胖成頭豬,也是一頭有姿色的豬,依然能把她這便宜大侄兒迷得不行。
一切只是猜測,待得翌日鄴無淵出去,小棠和小梨過來服侍她時,從她們倆那眼神兒里,她就得到答案了。
她們倆眼睛裡的語言,已經打成了字幕在半空一一閃過,幾日不見,她儼然已大變模樣。
深深地吸口氣,閉上眼睛,不再看她們倆。她就靠在貴妃榻上,懶得動彈。
主要是腿沒勁兒,她試著抬高了雙腿想來一套空中蹬車動作,結果腳趾頭在抽筋。
於是,她就放棄了。
「小姐,你的臉……你的臉怎麼了?」兩個丫頭一左一右把她圍住,因為著急,都忘了改稱呼的事兒了。
「肥了。」偏偏要她自己說是不是?殺人誅心也不過如此了。
「夫人,我們說的不是這個。你的臉……這是,手印兒。」小梨的手伸了過來,輕輕地摸她的臉。知道她什麼體質,可是,乍一看這也有點兒嚇人啊,分明就是一隻手呼在這兒才這樣的。就算是沒用什麼勁兒,可哪有打人打臉的。
明白了她們倆的重點,阮泱泱眼睛也睜開了,一手上來摸了摸自己下巴,還有頜骨上下兩側。她知道那是什麼模樣,她照鏡子看過。
這全部都歸功於鄴無淵,這混蛋在她身後,又非得把她的臉掰過去,親。
然後,就這樣了,他那手印兒就在她臉上『長存』了。
「你們倆別一副我挨揍了的樣子,沒挨揍。我什麼體質你們倆還不知道嘛,過幾天就消了,所以這幾日我不出門。」她們倆看到了都這樣,換成了別人,真會覺得她是挨揍了,解釋都沒用。
兩個丫頭對視了一眼,看阮泱泱這神態,應該是沒什麼事兒。
只不過,還是覺得像挨了一巴掌。她們當時沒進將軍府時,在人牙子那裡,可見過挨打的人。牙婆下手可狠了,扇人家嘴巴,一個接著一個,不過一會兒挨打的人臉腫的跟豬頭一樣,而且那巴掌印才清晰呢。
既然阮泱泱這不是巴掌印,那……可能就是疼愛的痕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