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結還是不結
通過東疆恢弘巍峨的關口回了大衛,終於是有一種讓人可以正常喘息的感覺。
這回啊,才是徹底的離開了東夷,脫離了那片危險之地。
而這東夷一行,如今想想,似乎好像是一場夢。
這尤其對阮泱泱來說,更是如此。
她也不知東夷內部情況如何了,她沒興趣打聽,畢竟自己這裡才是一團糟。
不過,從大家的表情也看得出來,東夷那邊兒必然是亂。
墨府那重權在握的世家之首,權利凌駕於帝王之上,如今是一個女人冒名頂替原本的少將軍墨楠奚;又有族內通婚的亂騰事兒;這假貨還妄圖染指在北部極富盛名的得道高僧,條條狀狀都會叫東夷南北驚動。
有時權利的確是好用,鎮壓一些人或是事不成問題,可到了捂都捂不住的程度,這鎮壓反而會適得其反。
他們是真的高興,嗯,也只是他們而已,阮泱泱根本沒那空閒去琢磨那些事兒。
回到了大衛,這關口正好距離香城很近,索性便沒在邊關停留,而是直接前往香城。
香城,阮家在那裡,沒人住在那兒,可那裡一直都有人照應著。
夜裡才趕到香城,城內寂靜的,這個時辰,整座城都休息了。
隊伍前往阮家,門前亮著燈籠呢,先一步進城的衛兵已經打開了大門,裡頭也都亮著。
從馬背上下來,這一路被鄴無淵帶著,她倒是還好,沒覺得累。
還未挪步呢,她手就被鄴無淵抓住了,牽著她往大門走,一邊囑咐拂羽等人儘快收拾歇下,所有的事情明日處理。
這一路奔波,各個累的不輕,回到這裡,別的都可暫時放下,休息才是第一。
拂羽連連謝恩,可不正是需要休息。
事情的確是還有許多,不過,等明日了!
雖說在阮泱泱心底里,這兒並不是她的家,但這裡到底是她來到這世界的第一站。當時毀於戰火,又都全部翻新重現,其實還是與別處不一樣的。
沒有小棠和小梨,倒是鄴無淵成了她的『貼身丫鬟』,回了住處,燈火全亮。許久沒住人了,空氣也十分好,四處乾乾淨淨的。
打水,洗漱,之後宵夜也被送來了,擺放在桌子上,泛著勾人的香。
一路沒正常用飯,聞著味兒肚子就開始叫。
臥室里還有她之前留在這兒的衣服,換了一身,之後往外走,正好鄴無淵也洗漱完了從大廳另一側走過來。
倆人方向一致,都是餐桌。
其實,一直都在一起,可這會兒忽然間的四目相對,阮泱泱還是心裡頭一震。
不過,好歹面上是無波的,她還是能做到十分坦然淡定的。
可,這坦然和淡定也只是一刻而已,鄴無淵瞧她換了一身她十分少穿的湘妃色裙子,不由彎起了嘴角,因為她穿這一身十分好看。
因為覺著她好看,他就不由伸出手奔著她的臉過去了。
眼見著他手過來,阮泱泱絕對是條件反射的側過臉去,速度可說非常之迅速,鄴無淵的手就摸了個空。
下一刻,倆人就都愣了!
眼睛動了動,阮泱泱的臉是立即跟她身上那裙子同色了,暗暗的罵了自己一句,可之後又搞不清罵自己幹嘛?
鄴無淵緩緩的放下了手,看樣子一時之間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明亮的燈火下,兩個人站在那兒,氣氛相當之尷尬。
阮泱泱覺著,這會兒就當做什麼都沒發生最好,如常的和他說話,一同用宵夜,也就過去了。
嗯,她是這麼想的,也打算這麼做。
之後,抬眼去看他,那眼神兒要多坦然就有多坦然。
只不過,對上了他的眼睛,可就不是那麼回事兒了。
他……真是有魔力,也或者說是之前她糊塗時,兩個人在一塊鬧騰胡扯的那些事兒她還記憶猶新呢。
這手啊,就比腦子快了一步。
她抓住他的手,扯過來,按在自己臉上,「捏吧捏吧!」
聲音小,可語氣卻是相當之大義凜然。
鄴無淵可不又被她給驚著了,手被她按在她臉上,掌心裡皆是嬌嫩,她細皮嫩肉的,說是豆腐也不為過。
更主要的是她那表情,噘著嘴,臉也跟著紅了,眼睛斜睨著,就是不看他。
原本因為她那一躲心也跟著一沉,這會兒倒是也都原諒了。嗯,她做啥,他還有不能原諒的呢?
聽她的話,真在她臉蛋兒上捏了捏,「很好看。」
「謝謝。」他夸完,她就立即應聲,就是這謝謝有點兒敷衍。
鬆了手,她就轉身往桌邊走,鄴無淵跟過去,看著她還是不由笑。
他就想看看,她到底何時主動的跟他坦白已經徹底清醒的事兒,她不說,他也不問。
關於他們倆這婚事的事兒,一直都有人在說,她沒接過茬,可也肯定是聽到了。
她若真跟他說,這婚事不成,得作廢,他其實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所以,她閉口不說這些事兒,他隱隱的有那麼點兒輕鬆。
一直不說,也給他些時間,讓他考慮一下到時該如何應對。
坐下用飯,宵夜簡單,畢竟這個時辰了,吃些清淡的為最好。
阮泱泱喝著粥,那姿勢秀氣,眼睛垂著,只盯自己眼前這一片兒,絕不去瞟旁邊那人。
倒是鄴無淵十分自如,照常的給她布菜,專門挑揀她愛吃的。
不搭理他是不可能的,她也於心不忍啊!於是,他給她面前的餐盤布菜,她就吃,吃到後來都有那麼點兒吃飯機器的架勢了。
猶如亂麻,亂的她這腦子都想不出對策了。
結婚,結婚,結婚?
都知道了,整個盛都,還有他的下屬,這邊關十幾萬的兵馬。如此一個一個龐大的數字組在一起,那可不是一座山兩座山了。
這若是悔婚,真的,鄴無淵這臉面,也就徹底沒了!
讓他沒臉的事兒,她以前不曾做過,這回,她也不能做呀!
叼著勺子,她緩緩的扭頭去看坐在旁邊的人,側臉英雋,稜角堅毅,身上飄著一股獨屬於他的冷香。這個年紀,如此持穩,萬中無一。
這婚……真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