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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高人對決(二更)

    這裡養了好多的孔鳥啊,那些擁有著漂亮的尾羽,以至於十分傲慢的孔鳥,大概有七八隻左右。

    這些漂亮的孔鳥其實是雄性,而那些看起來平平無奇的,才是雌性。

    似乎在這畜生界,長得美的,都是雄性。

    這個問題其實也不算什麼太大的問題,只要這會兒能瞧瞧魏小墨或是元息,就會發現人類之中,也大抵如此。

    只不過,概率問題罷了。

    如若像他們倆這樣的人這個時候忽然要婚娶,且不限制人數,那也必然會招的人類雌性趨之若鶩,給做幾房小怕是也願意啊。

    這些孔鳥是養的很好,那羽毛鮮亮的,可不是尋常人家的雞能比的了的,更不是在山野中鬼混的鳥兒可比的。

    有人侍弄,乾乾淨淨。供它們活動的區域也很大,再遠處樹木間設置了些鐵網,不是攔著它們,而是攔著外頭的東西進來騷擾它們。

    看見有陌生人來了,又有孔鳥在叫喚,扯著嗓子,那個難聽。

    距離這麼近,聽得更真切了,阮泱泱和魏小墨都不由得皺眉,倆人是都不喜歡聽這聲兒。

    阮泱泱要表現的更明顯些,她退到另一側走,用魏小墨做牆阻擋,這些長著翅膀長著羽毛的傢伙,真是極其的不討喜。  

    路過,沒人理會它們,卻還是有兀自在嘶叫的。

    再往前走一些,便看到了樹叢之中出現的茅草屋,還不止一間,接連著,再加上小柵欄,柵欄外種著不少的夏菊,頗有幾分採菊東籬下的意思。

    他們到了,那茅草屋裡就有一個人走了出來,一身的灰布衣,是個小老頭。

    長得……可以說很寒磣了,就這樣一個人走在人群里,說他是巨富,說他是現如今柳林的主人,估摸著沒人信。

    他走出來,是直奔元息,到了跟前,先單膝跪地,「高僧。」

    阮泱泱和魏小墨倆人各自歪頭看,同樣是幾分不屑,一路上見多了人們對元息這高僧的敬畏,每次都是如此譏嘲。

    元息雙手合十,微微頜首,那朱瞻才站起來。

    他們到來之前,到底有何情況他已經了解了,所以,無需多言,他下一刻就朝著阮泱泱看了過來。

    臉上還掛著不屑呢,和朱瞻四目相對,阮泱泱倒是也絲毫不窘迫。

    他在看她,她也在看他,他看起來還是十分平和的,就像個歷盡千帆的老人。

    「姑娘,且來看一看老朽種植的白菊。」他開口,並且抬手邀請示意。  

    柵欄邊的白菊長得是好,又是大梁特有的一個夏菊品種,在夏日裡開的最盛。

    圍著柵欄邊,一盆一盆的,花盆就是土陶的,卻是養出了最嬌艷的花。

    阮泱泱看了一眼,倒也沒拒絕,之後邁步走了過去。

    魏小墨也上前幾步,和阮泱泱距離一步左右。

    走過去了,朱瞻也較為熱情的開始介紹,沒說別的,說的是這白菊該如何培植。

    這種花是得來不易,這個時令開放,頗有幾分逼迫寒冰對熾陽的意思。

    不過,栽種是有方法的,方法對了,即便是驕陽再艷,也影響不了它們開放。

    他說的頗為詳細,聲音也挺好聽的,像鄰家老人,長著一顆慈愛的心。

    聽了一會兒,阮泱泱就雙臂環胸了,她腦袋一歪瞅著朱瞻的臉,似笑非笑的。

    面對她這種表情這種笑,朱瞻也說不下去了,「姑娘,怎麼了?」

    「魏小墨,你來。」她還看著朱瞻呢,卻在喊魏小墨。

    魏小墨本就站的不遠,她一叫,他就邁步過來了。

    「怎麼了?」他問。  

    「你看這位朱先生的頭髮,長得好不好?」她問,挺感興趣的。

    魏小墨也看了看,倆人那眼神兒,完全把朱瞻當成什麼玩樂的東西在瞧著。

    「嗯,按說朱先生這個年紀,沒有一根白髮,也確實少見。」魏小墨輕輕頜首,也學著阮泱泱的樣子雙臂環胸,認真琢磨朱瞻的腦袋。

    朱瞻長得不高,魏小墨高啊,他居高臨下的,那眼神兒就更像在研究什麼物件,沒把朱瞻當人。

    「不是少見,這和家族遺傳有關係。有的人啊,十幾歲就生白髮,也被叫做少白頭,雖是不多,可也有礙觀瞻。那個啊,其實不怨本人,是家族遺傳。若是能去他們家瞧瞧,必然會發覺,他們家人都那樣,在小小年紀就生出白髮來。你知道嗎,有些斑點還是遺傳的。那種滿臉的斑點,小小的,一顆一顆的,就像蚊蠅拉的屎落在臉上,占據整張臉。有時這遺傳還挺神秘的,傳男不傳女。縱觀那一家,一脈相承的男性都是滿臉斑點兒。我就想啊,娶媳婦兒大概成問題,人家姑娘還不得為自己後代著想,這若生出個好好的孩子,偏偏滿臉斑點兒,多冤枉。」她說,聲情並茂,眼睛也跟著一亮一亮的。

    魏小墨在點頭,倒也算不得刻意配合她,因為她說的這兩種人,他都見過啊!  

    倒是朱瞻微微皺著眉頭,始終在聽她說話也在看她,後知後覺的,他感覺有點兒不對勁兒。

    深吸口氣,朱瞻轉開眼睛去看元息,卻發現元息一向清淡的臉上掛著若有似無的笑意。

    「朱先生,你怎麼不聽我說話了?」阮泱泱忽然問道。

    朱瞻回神兒,之後笑著搖搖頭,「姑娘先請進。」

    笑的有那麼點兒得意,阮泱泱朝魏小墨揚了揚下巴,一妖一鬼就進了院子。

    「你想起來,是如何對付這幫神棍的了?」進了院子,魏小墨單臂搭在她肩膀上,小聲問。

    「沒有。」她什麼都沒想起來,只不過,憑著感覺在做事罷了。

    「那剛剛那些話,總不是你隨口亂說的吧。」必然是察覺了些什麼。

    「我認為,他就是想讓我順著他的思路走,他跟我講如何養白菊,從選土到漚肥,事無巨細。他的意思很明顯啊,讓我聽他講話,去思考他說的這些事,甚至在腦子裡模擬他所說的那些養花的順序。我偏不!」她那語氣是相當任性。

    魏小墨聽完,妖瞳眯了起來,他不知想起了些什麼,下一刻忽然扭頭去看阮泱泱。  

    他的臉忽然湊到跟前兒,她不由向後縮了下,「怎麼了?」

    「你說的是對的。老子之前可是見過這幫神棍魘人,第一步用藥,神不知鬼不覺。之後就是說話,可說的各不相同,所以老子一直以為,他們的路數是不同的,或許是師承有異。可現在想想,那些人說的話,皆不痛不癢,與閒話家常無異,可不就是帶著人跟自己走嘛。」原來是這樣。

    「是吧,不能跟著他們走。又不是什麼老友,跟我說什麼養花。」阮泱泱哼了一聲,就知是如此。

    院子裡便有用柳條編的椅子,倆人直接走過去坐下,恍若自家。

    一個斜倚著,一個翹起腿,倆人跟到了自家熱炕頭似得,那眼神兒,那姿態,一看這倆就不是什麼好人。

    朱瞻與元息在外面站了一會兒才走進來,朱瞻看起來好像是重振旗鼓了。

    不過,這也的確是他頭一回見著被迷魘過還能這樣的人,攻擊力很強,並且,似乎熟知他的目的。

    不僅如此,她能反擊,且反擊的有節奏有謀劃,她在說話時,他還真十分認真的去聽她所言了。

    斜眼看著進來的人,阮泱泱微微揚起下頜,之後又去看魏小墨。  

    魏小墨那眼神兒,毒的很,腦子裡醞釀的,絕不是好事。

    儘管進來之後兩個人都沒說話,可阮泱泱卻知道魏小墨在想啥,因為,她想的也一樣。

    元息徑直的慢慢踱步到了阮泱泱跟前兒,微微垂眸看著她那不太雅觀的坐姿,「是否想好了,到底要不要清醒過來?」

    眸子一轉,她盯著元息,之後搖頭,「我可不想做案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還是我自己看著辦吧,高僧你這麼著急,我可能真會亂想哦。」

    「沒人把你當案板上的魚肉,你還是清醒時更討人喜歡。」他淡淡道,作為一位高僧,他這話有點兒不合身份。

    扯了扯嘴角,「你看上我了?高僧你不會真要壞自己道行吧,壞道行也別找我啊,我可不想被人說褻佛!」這帽子太大了,她不想戴。

    似乎有些無言以對,她現在的思路和話語,直白的滿富攻擊力,不把人懟的啞口無言,她是不罷休的。

    魏小墨在那邊單手撐著頭笑,笑的是元息白費心思。

    元息想搶人,他明白著呢。他最喜歡的,就是搶他的東西了。

    上回在湘南,元息為什麼要帶走阮泱泱?因為,他覺著阮泱泱是他魏小墨的玩物啊。並且,玩了很久了,還那麼有興趣,他就想搶人啊。  

    誰知,中途出現了意外,他沒得手。

    這回,他一步一步的,最終像是『被迫』一般的和他們一同來了此處。可,真是好心幫忙嗎?

    元息這個人,沒有目的,他是不會做出力之事的、。

    再看剛剛那朱瞻見到元息時的舉動,不同於別的信眾,先跪在那兒了。

    魏小墨認為,這朱瞻以前,就是白門的人,是他元息手底下的人。

    扭頭去看魏小墨,他那閒散又妖惑的樣子,眉眼含笑,壞壞的,真真能迷死人。

    認真的看了看他那笑臉兒,阮泱泱也笑了,無聲之中,這兩個人似乎又達成了什麼。只可惜,這屬於妖鬼默契,他人是別想看穿。

    元息只是淡淡的瞥了一下那兩個人,沒有再說話。

    夜幕降臨,這柳林真是瘮的慌,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有毒蛇,總是能聽得到噝噝沙沙的聲響,來自於四面八方,可是又能聽得出距離很遠。

    還有那些孔鳥在嘶厲的慘叫,它們特別喜歡在晚上叫喚,也不知在叫喚啥,那個難聽悽慘。

    茅草屋亮著幽幽的燭火,此時此刻,真顯出幾分詭異來。  

    夜深人靜,似乎除了動物,這個時辰也沒有人會在外面出沒。

    這裡的人和動物都不知道的是,在傍晚時分,就有人影神出鬼沒般的涉水而過,進入了這詭異的柳林所在。

    他們悄無聲息,甚至,比埋伏在這深山間的毒蛇還要抓不住蹤影。

    而也就在這種時刻,那深山中的茅草屋附近,亦是發生了一些奇詭之事。

    那孔鳥嘶厲的叫聲有片刻的被打斷,也不知是受到了什麼干擾。半晌後,才又重新開始有節奏的嘶厲慘叫,就像在報時似得,還頗有節奏。

    就在圈養那些孔鳥所圍成的鐵網外,兩個人站在那兒,一個雙臂環胸,一個仰頭往天上看,各自悄無聲息。

    除了那個仰頭往天上看的,不時的深吸口氣之外,雙臂環胸的幾乎沒有聲音。

    「對於行走江湖的人來說,你的藥真管用。」好半天,阮泱泱才收回腦袋,扭頭看向站在旁邊的魏小墨,他真真是個百寶袋。

    「哼,對於老子來說,毒個個把人算什麼?縱使他們藏了滿身的毒,也鬥不過老子。」這幫人啊,在施祝由術之前都得用藥,這藥的確是各有配方。只不過,哪個又能比得上他呢?他對毒感興趣的時候,那可早了。  

    玩兒那些玩意兒,能一擊斃命的已屬於下三濫了。

    「身上還有?拿出來。」說著,阮泱泱就動手,朝他懷裡摸,非要翻找出幾樣來不可。

    魏小墨低頭看著她,任她在自己衣襟腰間摸了個遍,也啥都沒找著,他就笑了。

    「老子吃過斷離草,什麼都能藏身上。你就不行了,不能碰的就決不許碰。」他略得意的哼了一聲,之後把她的手扯開,這才微微抬頭往上頭看。

    這周邊的柳樹各個垂頭耷拉腦袋,真真就跟吊死鬼似得。

    正因為如此,掛著個人在上頭,也看不出什麼來。

    嗯,此時此刻,那個朱瞻就被掛在上頭了,正是他們倆的手筆。

    他們倆,之前沒有半分言語商議,只是幾個眼神兒而已。之後,魏小墨就下藥了,下在了水裡。

    這沒吃過斷離草的人,當即中招,眼下都暈著呢。

    唯獨也同樣喝了水和沒喝水的阮泱泱還清醒著,倆人就把朱瞻給運出來了,又掛在了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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