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皆為敗類
元息之語,是否真言不為所知。但,他真的成功的激怒了魏小墨。
那雙妖瞳都要漫出毒來,他還斜倚在那兒,盯著元息,「高僧,你搶我的東西成習慣了吧。」
話音落下,他猛地起身,以前只看過他逃跑,哪瞧見過他主動攻擊人。
速度也是非凡的快,原本還撐在阮泱泱身上的元息被他一下子撲到了地榻下,兩個人眨眼間便纏鬥了一處。
元息的功夫,也真是不可小覷,其實很難想像,他這樣一個人,也會與人交手廝殺。
這小小的禪房立時成了戰場,兩個人所過之處,桌椅無不遭殃。
而一直躺在地榻上的阮泱泱也不知何時蜷起了身體,面朝著一側,又被散亂的頭髮給遮蓋住,一時間根本看不見她的臉。
那兩個人,估摸著真是前世便有著冤孽債,沒有清算,以至於這一世成了雙胞胎兄弟,還未成人形時便同處一處。
這等冤孽,怕真是天上地下也再難找出第二樁了。
阮泱泱此時卻是根本也不想理會那兩個人,即便真出了人命,兩個人里死了一個,她也不會分過去絲毫關注。
因為,她眼睛好疼。疼痛逼得她恨不得把眼珠子給摳出來,或者是一刀抹了脖子,一了百了。
這種疼痛,沒人能受得住,甚至疼的她都開始有點兒噁心了。
她還沒有因為這疼痛而失去意識,所以,感覺得到眼睛裡頭有什麼東西在往外滲。
熱乎乎的,她現在連眼睛都不敢睜開了。
她已經聽不到那兩個人在如何折騰了,就那麼蜷縮著,窩著,一動不動。
雙手握緊,指節都是白的。
也不知過去多久,一個人撲到了她這邊來,把她半個身體都罩住了。
「泱姐姐?」是魏小墨,他的手把她的頭髮撥開,之後也看到了她的臉。
臉色極其蒼白,但最嚇人的是她的眼睛。血線沿著她的眼角,划過鼻樑,和另一隻眼睛裡流出來的血匯聚一處,在她臉枕著地榻那一片積聚一堆,碎發都被黏住了。
一看她這個樣子,魏小墨顯然也是不明所以的,畢竟他是沒見過她眼睛流血的。
「元息,你給老子滾過來!你說,你是不是對她做什麼了?」個禿驢,他沒吃過斷離草,可鬼把戲特別多。否則,也不會那麼多次搞他都沒成功。
兩個人一番廝殺,魏小墨的鼻骨隱隱的都青了,如此優秀的鼻樑,印上那麼一抹青,也是有些許可憐。
元息過來了,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僧衣,就還是那聖人之姿。
由此對比可見,魏小墨的的確確是逃跑的功夫練得更好。
元息的面色是淡漠的,在阮泱泱另一側停下,隨後俯身,單手扣住她肩膀讓她轉過來,也看到了她臉上的血。
而此時,阮泱泱已經不動彈了,閉著眼睛,臉色卡白,若不是還在呼吸,真以為她已經沒性命了。
魏小墨皺著眉頭盯著阮泱泱看,用手指勾了勾她眼角的血,還是熱熱的,可見還在往外滲。
元息此時,其實也是不解的,這種情況,他顯然是沒見過。
在旁邊坐下,他微微傾身仔細的盯著阮泱泱的臉看了看,「她必然是想起了些什麼。」
「哼,怎麼,你們那些破事兒,還真怕人家知道?」魏小墨冷哼一聲,滿滿的嘲諷。
元息淡淡的掃了他一眼,「我與她互不相干,就像你與她互不相干一樣。她是看你得了個樂趣,繼而攔住了我,否則,這姑娘早就被我帶回大梁了。正因為她知道你對這樂趣尚存,才會選擇迷魘她。」
「你們聯手作孽,還是老子的錯了?逮著老子不在的空當,你們還真是不會手下留情。我就想啊,非得帶著她來攪和攪和你們,讓你們都不得安生。」魏小墨眼裡浸毒,是真真的毒。
「隨你。」元息卻是根本不在意,魏小墨做的荒唐事還少麼?
抬手,修長帶著檀香味兒的手朝著阮泱泱的眼睛伸過去,還沒碰著呢,就被魏小墨一巴掌給揮走了。
「元息,老子警告你,別對我的東西打主意,沒好處。你那迦月寺已經毀了,再不知收斂,老子毀了你的白門。」搶東西,這個事情已經沒什麼可說的了。
元息此時此刻,一直淡漠的臉上卻是浮起了小小的笑意,幾近於無。
可,這笑意出現在他這樣的臉上,卻真真的凌駕於魏小墨的妖上。
那是一種你根本就想像不到的,或許就覺著,他不會這樣笑,畢竟一個『聖』,豈會如此。
看到他如此,魏小墨卻沒絲毫的意外,真實的元息就是這樣的。
他的毒,可是滲著陰和詐的,可,無論是毒,還是陰,亦或是詐,都是極致的。
魏小墨從不小看元息,每次搞他,其實心裡頭都有準備,可能又會失敗。
這個人若是吃了虧,會怎麼報復,那都是猜不準的。
最後掃了一眼元息,魏小墨俯下身,用手指抹了抹阮泱泱的臉,把那些血更是抹的到處都是。
都這樣弄她了,她也沒什麼反應,魏小墨微微搖頭,「她若是瘋了,老子就給她個痛快的。」
「許州柳林有個人叫朱瞻,七八年前,他曾經常出入都城,不少權貴的座上賓。如今雖已隱居,卻也每年都會北上一次。你帶著她去找他吧,而且,最好趕在她徹底瘋掉之前。」元息淡淡道,看著魏小墨把阮泱泱的臉抹的血刺呼啦的,他能如此說,也是不想她會瘋傻到無可救藥。
那五日,她的確是不記得了。可他卻記得啊,那五日他們一直都在一起。
這個姑娘,也不只是能夠跟魏小墨玩到一起去而已,她是站在一個任何人都無法企及的高度在看他們所有人。
就好似,她才是那個從九天之上飄下來的聖人,明明處於凡塵之中,卻又游離於外。
這種人,就得把她拉到凡塵里來,滾過泥塵,心裡才會舒坦。
這種想法,其實又豈止一人?
就如看魏小墨搞元息時,阮泱泱心裡頭的期待是一樣的。
把一個聖從聖壇上拉下來,眼看著他墮入泥塵,可不爽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