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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饒命,下官有眼不識泰山……求殿下寬恕。」唐平立即跪了下來, 要是許才不在這裡他倒是有那個賊心, 可是許才既然已經曉得這是太子殿下, 怕是不止許才一個人曉得,太子殿下要是出了事, 他能獨活嗎?只得跪地求饒。
「唐平,方才不是很硬氣嗎?孤不是妨礙了你的公務嗎?現在還要不要請孤去你青州府衙走一遭?」
傅樓嶼怎麼也沒有想到,只不過是出來遊玩一趟,竟然還遇到了這樣的事,讓人氣憤, 大好的心情也被破壞了。
「太子殿下饒命, 下官方才言行無狀, 求殿下寬恕。」唐平連連磕頭,他想不通,難道今日就是他的死期嗎?他在青州如魚得水多年, 在青州說一句萬人之上也不為過,可偏偏, 卻得罪了太子殿下,那個被旁人稱為「心狠手辣」的太子殿下,他的事跡,唐平也沒有少聽。
去年南疆動亂,太子殿下也是從青州路過,他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就是想要在太子殿下的面前博得一個好名聲, 誰知道他連太子殿下的面都沒有見到,如今卻在這樣的情況下見到了,還不如別見呢。
「言行無狀?這個解釋挺好的,來人,把唐澤帶上來。」傅樓嶼又悠閒的坐了回去,倒了一杯清茶,許才垂手而立,伺候在傅樓嶼一旁,內心皆是喜意,這麼多年,唐平終於栽了一個大跟頭,是一個不可能翻身的大跟頭!
唐平跪倒在地上,沒一會,唐澤被帶了上來,唐澤一看見唐平就開始大喊大叫,「爹,爹,救我啊。」
可是等唐澤再靠近的時候,他就沒有底氣說話了,他看見了什麼?他竟然看見唐平跪在地上,跪在那個男人的面前,怎麼可能!
「你到底是誰,你對我爹做了什麼?」唐澤扭動著身子,看樣子想和傅樓嶼打一架。
「澤兒,閉嘴,還不快點拜見太子殿下。」唐平訓斥,他已經不求保住這個烏紗帽了,只求保住兒子的命,唐澤是唐家的獨子啊,要是唐澤出事,那唐家就絕後了,這是絕對不可以的。
「太子?!」一聽老爹這話,唐澤就軟了膝蓋,他竟然冒犯了大楚的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怎麼會來青州呢?
正在這個時候,玲瓏從後院出來了,有婢女稟報知州到了,她也想見見這個知州到底長成什麼樣子,才能這般囂張。
唐澤的眼睛盯著玲瓏看,傅樓嶼是太子殿下,那她是……唐澤不敢往下想了。
「你怎麼來了?」傅樓嶼扶著她坐下。
「聽說唐知州來了,過來瞧瞧。」
「下官青州同知許才,見過太子妃娘娘!」還是許同知比較有眼色,當即開口,也算是給唐平和唐澤解惑了。
「許同知不必拘禮,本宮就是過來瞧個熱鬧。」玲瓏掃了唐澤一眼,輕笑了下。
這笑容,落在唐澤眼中,像是殺人的刀,他覺得脖頸涼颼颼的,他、他竟然當著太子殿下的面對太子妃娘娘有覬覦之心,光是這一條罪名,也足夠他死上十次了。
唐澤癱軟在地上,像是一灘爛泥,毫無生機。
「正好,上午唐澤不是說要你跟著他去嘛,婚姻大事,想來是知州授意的吧?知州也看上了定國公的嫡女,那可真是好眼光啊。」傅樓嶼說這話的時候帶著笑意,絲絲縷縷的,像是春日的雨,卻讓唐平覺得是夏日的冰雹。
「罪臣不敢,罪臣不敢,都是犬子胡言亂語,不是有意冒犯太子妃娘娘。」唐平實在是不知道唐澤竟然還調.戲過太子妃,要是知道的話,怕是早就已經暈過去了。
別說是太子妃了,就算只是定國公的嫡女,他也得罪不起啊,他如何高攀的起?
「哼,現在才賠罪,太晚了,唐平,孤與太子妃原本只是途徑青州,誰知正好讓孤撞上這檔子事,也是耽誤孤的時間,這件事就交由許同知處理,兩日後,欽差到訪,屆時許同知再交由欽差處理。」
傅樓嶼當然可以自己處理,只是懶得,也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還是低調些為好,有欽差就用不著他來出面了。
「是,微臣明白,定會處理妥當。」許同知躍躍欲試,總算有他出頭的時候了。
「太子殿下饒命,罪臣知錯了,求太子殿下饒恕犬子一命,罪臣死不足惜。」唐平這輩子,能勞動陛下派遣欽差大臣,也是活到頭了,可是唐澤是他的獨子啊,不能死。
「唐澤是你的獨子吧?」
「是是 ,罪臣家中唯獨這一根獨苗,求求殿下,饒恕他一命吧!」唐平磕了幾個頭,還以為傅樓嶼是心軟了。
誰知道,下一秒,傅樓嶼道:「獨子很稀罕嗎?那你可以去城外問問那些死在襁褓里的孩子,問問那些全家都被餓死的難民,問問城中被侵犯了的女子,看看他們願不願意饒恕唐澤,帶下去。」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唐平和唐澤被帶了下去。
「這件事就這樣了嗎?」玲瓏早知道會是這個結果,傅樓嶼的眼裡向來容不得沙子。
「具體如何處罰留給欽差,我們先去調度賑災糧,再拖下去,又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傅樓嶼站了起來,唐平跑不了,沒有城外的那些難民重要。
「好,走吧。」
城門已經打開,許才把糧倉打開,在城門外架起了大鍋開始煮粥,另一邊有序的開始引導可以動彈的難民洗漱之後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