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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樣的場合, 文德帝和惠妃一同出席,已然說明惠妃在文德帝心中的地位,再這樣下去,齊貴妃對那後位,怕是會越來越遠。
齊貴妃攏在寬袖下的手指掐進了手心,是她想的太簡單,總覺得惠妃不爭不搶的,誰知道惠妃是在等待,等待傅樓嶼回來的一個機會,傅樓嶼一回來,惠妃就開始動作了,從前一直深居簡出的惠妃,如今也跟在陛下身邊進進出出的,多麼高調。
而她和梁皇后斗的死去活來,梁皇后卻這樣輕易就被太子妃拿到了把柄,一招下馬,梁皇后失勢,她本該是高興了,可看見惠妃,齊貴妃卻沒有半分喜悅,她沒有斗贏梁皇后,是惠妃贏了,贏的徹底。
無人會去管齊貴妃怎麼想,文德帝免了禮,惠妃在齊貴妃的下首坐下,和玲瓏對視了一眼。
很快,宮宴開始,觥籌交錯,眾人喜不自勝,台子中央是歌舞雜技,總之不會讓大家的眼眸停下來。
過了一會,豫王突然站了起來,走到中央,手中依舊是那白瓷的酒杯,「恭祝陛下大勝南馭,如今四海安定,真是大楚的福氣。」
正好文德帝的酒杯空了,站在李勤身後的內侍低著頭連忙給文德帝滿上,似乎是害怕文德帝,手中竟然有些抖,有一滴酒落在了桌子上,不過這樣的小事,文德帝並未介意。
「哈哈哈,大楚安定,也有你們的功勞,大楚之福,也是你們的福氣。」文德帝端起酒杯,並未猶豫,一口飲盡。
豫王看著文德帝的動作,眯了眯眼,隨後勾唇笑著彎腰退下。
之後又有不少人給文德帝敬酒,站在李勤身後的內侍手上的酒瓶很快就空了,悄悄地退了出去準備換一瓶酒,才離開大家的視線,就被黑夜中出現在幾個御林衛捂住了嘴捆了起來,消失在夜色中。
傅樓嶼和玲瓏全然未動這宴席上的東西,傅樓嶼時不時瞥一眼豫王,見他從一開始的氣定神閒到現如今皺著眉頭,似是有些著急了,這才端著酒杯站起來,到了豫王跟前。
「豫皇叔,這是在等什麼呢?」
豫王聽見傅樓嶼的聲音,才站了起來,手中的白瓷酒杯被捏緊,指甲泛白,豫王總覺得背後有一股涼氣,從背後湧起,環繞在脖頸間。
「太子殿下,有何貴幹?」豫王不直言回答。
「沒事,只是想到今日皇嬸不曾來,怕皇叔寂寞,這才來打個招呼。」
今日豫王身邊空空蕩蕩,並沒有豫王妃的身影,豫王今日要幹什麼,心裡清楚的很,不可能讓豫王妃來冒險,這並不是擔憂豫王妃,而是怕豫王妃一個女流之輩會拖累他的大計。
「多謝太子了,王妃身子不適,怕過了病氣給陛下。」豫王心中的忐忑越來越嚴重,並沒有那種勝券在握的感覺,尤其是看傅樓嶼此刻笑著的模樣,越發讓豫王膽寒,傅樓嶼的視線,讓他覺得無處遁形。
「皇叔,孤和你一樣,也在等,孤等的人,就快到了,只是可惜,皇叔等的,怕是等不到了。」傅樓嶼輕笑了下,話語才落,殿外進來一個人,穿著官服,風塵僕僕,一進來就吸引了眾人的目光,這人,正是去了南馭的朱承明,如今回來了。
「瞧,皇叔,人來了。」
傅樓嶼的聲音輕輕的,像是在說一件很尋常的事。
豫王卻汗毛豎起,杯中的酒在晃。
眾人停止了歡聲笑語,都面面相覷的看著來人,不懂為何朱承明會突然出現在這裡,可他既然進來了,那必定是陛下安排的,要不然哪裡能進來,所以大家並沒有多言。
朱承明向陛下行禮,呈上了一個黑色木盒,平平無奇的盒子,誰也不知道裡面裝著什麼。
傅樓嶼已經回到自己的位置,大手握住玲瓏的小手,安撫著她,唇邊帶著笑意,看起來十分輕鬆。
文德帝看了一眼,也不多說什麼,「李勤,把這些東西送去豫王看看,可別冤枉了豫王。」
眾人一聽是豫王,都在想是不是豫王貪污受賄的事被查到了證據,所以陛下才這般生氣。
豫王緊蹙眉頭,看了一眼,目眥盡裂,白瓷酒杯從他的手中滑落,「叮——」的一聲,發出清脆的碎裂聲,酒液打濕了地毯。
「你早就知道了?」豫王的聲音低沉,帶著不可置信。
盒子裡面,放的是他和慕容白的來往書信,他不敢相信,慕容白竟然能把這個也給朱承明,更可怕的是,朱承明去南馭,竟然不是為了所謂的結盟,恐怕這才是傅樓嶼的最終目的。
「豫王,朕一直在給你機會,可你從來不以為是,不,或許說是朕的皇叔不以為是。」
文德帝的臉也沉了下來,老豫王多少次想殺他,文德帝如何不清楚,只是大楚那時經不起這樣的動盪,沒有辦法,只能忍,忍到如今,無需再忍了。
「哈哈哈,你竟然什麼都知道,真是小瞧了你們。」豫王當即從袖中抽出一把短刀,做出防備姿態。
豫王這一變故,眾人皆驚,在陛下面前亮刀劍,這形同謀逆,方才不是在說豫王貪污受賄的事嗎?怎麼又往謀逆那方面去了呢?
「豫王,你沒有機會了,與南馭勾結,背叛大楚,盜取兵防圖,還有這杯酒,」文德帝站了起來,把酒杯摔到了地上,四分五裂,「意圖謀害於朕,你這是想弒君篡位嗎?」
「你、你竟然都知道!」豫王終於知道傅樓嶼什麼意思了,連那杯酒都被識破,「可笑,看來本王早就在你們的視線之中,耍著本王好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