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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怎麼辦才好,我若如今去求見陛下,是不是不太好?」怎麼說她身上還有一個縣主的爵位,如今有事關父親的事,陛下興許會見?
「你想什麼呢,你一個女兒家,陛下如何會見你?」葉樓嶼失笑,彈了彈她的腦門,一般來說,就算是宴會,也是梁皇后主持女眷這邊的,陛下也不會輕易出面,閨閣女兒家想要見到陛下,似乎只有選秀這一條路,如果是成婚的婦人,陛下就更不會見了,陛下也是要避嫌的,私下見臣子的妻眷叫怎麼回事。
一般來說,除了後宮的女人能見到陛下,那就是宗室婦人和陛下沾親帶故的,偶爾請安的時候能見到,陛下哪裡有這麼簡單能見到。
「說的也是,我至今好像只見過陛下一次,還是很小的時候,跟著父親入宮見過一次,你呢,你見過幾次?」那時候還小,關於陛下的印象早就淡忘了,只依稀覺得是一個很威嚴的男人。
葉樓嶼點了點手指,「不記得了,挺多次的。」
從小時候偷偷地見,到了長大之後光明正大的見,誰知道多少次了呢?
「真好呀,陛下好相處嗎?」玲瓏想著以後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再見見陛下了。
「還行,不難相處。」葉樓嶼不欲多談論那個男人,轉開話題,「咱們先等等看陛下是什麼反應再說吧,如今葉家這般,梁皇后也不會見你的。」
「我覺得也是,」玲瓏軟了骨頭趴到桌子上,下巴靠著手背,有些喪氣,「你說往日想見梁皇后是多簡單的事,如今卻是見不到了,人生還真的是風水輪流轉,誰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事情呢?」
葉樓嶼抬手拍了拍她的腦袋,「別多想了,你都說了風水輪流轉,說不定很快就轉到你這裡了。」
玲瓏抓住葉樓嶼拍自己的手撓了撓他的手心,吐槽了一句,「為什麼你總是摸我的腦袋,會長不高的。」
葉樓嶼感受著手心的癢意輕笑,眉眼都柔和了,「反正也不矮,不必再高了,這般正好。」
「不,我才到你肩膀呢,你別長了,讓我長一點。」玲瓏這話頗有些孩子氣,能不能長高豈是人為可以控制的。
「我便是不長,你也是長不高的,若想長高,多吃點肉,可是如今在服喪,禁葷腥,你便更沒有法子長高了。」葉樓嶼倒希望自己更高些,翅膀更硬些,才好護她無憂。
「等出了喪期,我會長高的。」玲瓏鼓了鼓雙頰,像是一隻小青蛙。
葉樓嶼沒有忍住,抬手捏了捏她的臉頰,「好,我等著你長高,差不多用午膳了,用了午膳去午歇一會,父親的牌位,我會想辦法去找,但是大概率是找不到了。」
「嗯嗯,吃飯,我要多吃一點,長高。」玲瓏站了起來,葉樓嶼也起身,其實她還沒有到葉樓嶼的肩膀上,只到胸口,原本不矮的玲瓏,站在葉樓嶼面前卻顯的有些嬌小。
「好,走吧。」葉樓嶼放下手,握住她的,牽著她去膳廳,玲瓏跟在身旁,仰頭看他,兄長高大的像是一座高山,看著就讓人覺得安心。
有這樣的男人作為丈夫,大概是一件很幸運的事情,他不會阻止她議論朝堂上的事情,不會告訴她女子不能干政,不會對她說「女子無才便是德」,相反的,她如今學的許多本事,都是兄長當初「逼」著學的,就像是策論,整個大楚,大概也找不出幾個學過策論的女子,很幸運,她是其中之一。
「謹之,我想寫一篇關於君臣的策論,可以嗎?」事關君臣,有些敏感,一旦傳揚出去,對玲瓏百害無一利,就是國子監的學子也沒有幾個人敢寫。
「好,寫完給我看看。」葉樓嶼沒有攔著,甚至有些感興趣,寫出來給那人看看,讓他看看自己選擇的兒媳婦會不會讓他驚喜。
「真的可以嗎?」玲瓏歪頭看他。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好像沒有,好的,那吃了飯我就寫。」玲瓏此刻滿心都是父親和陛下的事情,君臣之間,到底是怎麼樣的呢?她想用自己的理解去記錄。
用過午膳葉樓嶼本想多待一會,管深來了,有急事要去處理,只能先離開。
出了衡歡院,葉樓嶼頭也不回的問:「什麼事?」
「公子,許夫人娘家兄弟的隨從賴鵬昨晚潛入了邱家別院,三更天才離開,鬼鬼祟祟的,已經把人帶到暗室了。」
「昨晚去的,今日邱家就上了彈劾的摺子,現在過去看看。」
許家如今的當家做主的是御史大夫許英豪,也就是許家大夫人的丈夫,許家這個大夫人不是簡單的人物,和娘家那個弟弟范中走的格外近,范中不知道在外邊給許家做什麼勾當。
許家和邱家有私交也很正常,許英豪是邱德庸的頂頭上司,邱德庸也是許英豪提拔的,這再正常不過了,但是也用不著半夜三更踏足別院,還是范家的人,范家和邱家可沒有什麼關係。
從別院離開,葉樓嶼和管深進了城,來到城西的一片民宅區,左拐右繞的到了一戶十分不起眼的人家,門上的燈籠都破了一半,看在破敗不堪,推門進去,很快有兩個穿著黑色衣袍的人出來,見到是葉樓嶼都鬆了口氣,「公子。」
「進去說。」葉樓嶼進屋,屋內則別有洞天,外邊看著破破爛爛,屋內的陳設卻價值不菲,打掃的也乾淨,這是葉樓嶼在京城的居所,一座二進的小宅子,比別院還要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