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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不曾說過,我說的是看你表現。」傅樓嶼伸手,想拿過桌子擺的那本《論語》,卻被玲瓏搶先了。
「不行,不能收繳,要不然、要不然我哭給你看!」玲瓏皺著臉,兇巴巴的模樣,方才說的好好的,這才多久就變臉了,玲瓏真想打人。
「呦,哭給我看?」傅樓嶼找了張椅子坐下來,勾了勾指尖,戲謔的看著她,「那你哭一個,我就不收繳了。」像個小孩子似的,很久沒有見玲瓏這般鬧脾氣了。
「你——」玲瓏哪裡會不知道傅樓嶼這是在逗她玩呢,不過……玲瓏計上心來。
玲瓏喝了口茶,站在離傅樓嶼不遠的地方,懷裡抱著書,低垂著腦袋,看著地面像是認錯的模樣,安靜了一會。
傅樓嶼正想說不逗她了,誰知道,玲瓏的眼淚啪嗒——一聲掉在了地毯上,暈出了一片水漬。
「還真哭了?」傅樓嶼站了起來,嚇了一跳,他真的只是逗逗她,怎麼還真的哭了起來呢?
「嗚嗚嗚,兄長欺負人,說好的不計較了,還要計較,兄長好壞。」有了第一滴眼淚,接下來就簡單多了,玲瓏開始大聲哭了,像是受了極大委屈一樣。
明夏聽到動靜,從外邊進來看了一眼,見太子殿下慌了神似的看著太子妃,太子妃背對著她不知道怎麼就哭了起來,見兩人的樣子,明夏又退了出去,肯定用不著她來安慰。
「別哭,我就是逗你玩,怎麼還真的哭了呢?」傅樓嶼拿出帕子給她擦眼淚,一下子就急了,真沒有想要玲瓏哭,可玲瓏卻不讓他看,撇過腦袋,眼淚打濕了地毯。
「我嫁給你當太子妃這麼累,我…嗝…我就想要看個遊記消遣一下,你還不讓我看。」玲瓏哭的似乎真情實感了,還打了哭嗝。
這下可把傅樓嶼給急壞了,「我沒不讓你看,可別哭了,我是讓你把那些遊記找出來,讓我也看看,玲瓏真厲害,那些事情我都不知道呢。」
傅樓嶼伸手把人摟進懷裡,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安慰著,也不知道原本好好的怎麼就哭了起來呢?
「真的嗎?你不會收繳我的遊記嗎?」玲瓏的聲音帶著哭腔。
「真的,乖乖,快別哭了,再哭下去還旁人還以為是我欺負你了。」除了父親出事的那段時間,玲瓏就再也不曾哭過了,這一哭啊,把傅樓嶼的心神都哭亂了。
「你本來就欺負我,嚇唬我也是欺負我。」玲瓏的聲音突然恢復了正常,不見哭聲了。
傅樓嶼這才發覺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鬆開她,捏起她的下巴,臉上的確是有淚痕,可就那麼一點,哪裡有那般嚴重,且眼神中的狡黠,他要是看不懂也就白活了。
他被玲瓏耍了。
傅樓嶼氣笑了,往後退了幾步坐回了椅子上,「得了,現在玲瓏都學會耍著我玩了。」
「略略略,誰讓你嚇唬我。」玲瓏吐了吐舌尖,做了一個鬼臉,方才可是真的嚇到她了好嘛。
「哪裡來的水,地毯都濕了。」傅樓嶼看著地毯上的水漬。
「喏,剛剛喝的茶水。」玲瓏指了指杯子,方才她低著頭,又用手捂著臉,沒有被傅樓嶼瞧見。
「很好,學會誆我了。」傅樓嶼起身,戳了戳她的腦門。
「那還不是因為你嚇我,你真的不會收了我的遊記吧?」玲瓏討好的抱住他的胳膊撒嬌。
「我哪裡敢動太子妃的東西,待會還不得去景乾宮告狀?」傅樓嶼笑看著她,如今也學會耍著他玩了,膽子越發肥了。
「我不會的,你不是說要看遊記嗎?走吧,我帶你去看。」玲瓏拉著傅樓嶼的胳膊出了屋子往書房而去。
明夏在外邊看著,方才還哭哭啼啼的太子妃,如今笑容像是七月的驕陽,這哪裡還有方才的樣子,這兩人啊,著實是搞不懂。
玲瓏在瑤華宮布置了一個特別大的書房,就是為了放這些遊記,不過都被她簡單的包裝成了十分「正經」的書籍,例如《論語》、《禮記》、《孟子》之類的書籍。
此前傅樓嶼從未在意過,也不曾來過這個書房,自然也就不知道內里乾坤。
如今看著玲瓏把那些書本上的書皮一點點的打開,露出的都是一本本遊記,《江南盛景》、《北漠勝覽》、《山海遊記》……
「哪些是記錄北麓風情的?」傅樓嶼看花了眼,這裡不下數百本,都是遊記,有些遊記連名字都差不離,不知道到底有什麼好看的。
「這幾本記錄北麓的景色,這兩本是民俗,還有這個是文化。」玲瓏如數家珍,這些書她都看過許多遍,甚至說出一個地點能描繪出來。
「好,那這些先給我看,午膳之後我陪著你看遊記如何?」傅樓嶼接下這一大摞遊記,他對這些書不甚感興趣,但可以從中了解對手,就感興趣了,都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澹臺明俊如此了解大楚,他也不能差太遠。
「好啊,那我們去用午膳,回來看。」這麼多年了,傅樓嶼還是第一次說要陪著她看遊記,自然欣喜。
用過午膳,兩人還真的在書房待了一下午,一邊看一邊談論,像是書院的學子一般。
整個下午也無人打擾,瑤華宮的宮人知曉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在看書,都安靜了許多,走路都墊著腳。
直到暮靄沉沉,管深才從外邊回來匯報下午澹臺明俊的動向:「殿下,今日下午,睿王去九迎堂見了澹臺明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