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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歇息起來,已經日落西山,很快便要天黑,這個時候,幾個大丫鬟便開始為玲瓏梳妝,今日可是難得的日子,勢必要把姑娘打扮的美美的。
「明秋,少些珠釵,就只戴哥哥送的,出去玩,待會你家姑娘要走都走不動了,這頂的滿頭珠翠,萬一遇上歹徒可怎麼辦。」玲瓏稍微一轉動下脖子都有些難受。
「姑娘多慮了,有大公子在,那些歹徒只有躲著走的份。」這滿京城,還有哪個不知道葉郎中的威壓嘛,葉樓嶼替陛下辦過幾個大案子,讓那些人心服口服,恐怕瞧見葉樓嶼一如老鼠遇見貓。
市井裡還流傳著一個笑話,一日葉郎中帶人抓捕賊人的時候追到了賭場,才一進去,就嚇的裡邊幾個出老千的露出了破綻,被人當場識破,嚇得那些人以後都不敢出老千了。
「那也不要,太多了,對了,今日其他幾個姑娘也會出府嗎?」玲瓏從頭上拿下幾個珠釵。
「自然是的,花燈會一年也少見的會辦幾次,其他幾位姑娘早就準備著了。」明春可是打聽消息的一把好手,很多事情都不必玲瓏吩咐就能打聽妥當。
「也是,不過總歸不與我一處走。」二房有三哥,四房有二哥,葉樓嶼出門也從來不帶玲瓏之外的妹妹,所以和其他幾個姑娘也不親切。
「姑娘只管跟著大公子便是了。」明秋給她戴上粉晶耳鐺,「姑娘,好了。」
「今日你們無需跟著我,有哥哥在,不會有什麼危險的。」跟著反而顯眼。
「姑娘,你可考慮清楚了?大公子可不如奴婢們細心呀。」大公子是對姑娘好,可那些奴婢們做的事情大公子也未必顧及的到。
「無需多言,就這樣罷。」玲瓏擺擺手。
「姑娘,大公子來了。」明月從外邊進來通報。
「我這就來。」玲瓏戴上面紗,遮住了一半容顏,只留下一雙似水的眸子。
玲瓏怕兄長等著,小跑著出去,瞧見葉樓嶼的神色又馬上停下,扯了扯裙擺,緩步過去,「兄長。」
「怎這般沒規矩,方才疾行像什麼樣子。」大楚貴女向來奉行笑不露齒,行不擺群,這也是《女論語》裡邊切實教導。
「兄長,今日過節,便放過我一日吧,我遮了面容,旁人認不出來。」玲瓏隔著面紗吐了吐舌,若是讓兄長看見又要惱了。
「也罷,那今日便不再計較,日後可不能如此,尤其是在宮內。」女子的行走坐臥都在旁人的眼中,而這些也都是議親的籌碼,若一個女子規矩禮儀極好,哪怕容貌一般,也比容貌上佳卻無禮儀規矩的要好,也更得各位夫人的青眼。
「是,玲瓏記住了,兄長,我們走罷,再不走,花燈會就要結束了。」玲瓏今日高興,哪怕是被訓誡也並無不高興。
「嗯。」葉樓嶼走在前頭,想到今日日子特殊,便也少說兩句,免得擾了她的興致,養個妹妹也是操碎了心。
作者有話要說:麼麼噠,本章發紅包
第12章
馬車在門口候著,葉樓嶼今日也未騎馬,坐到了玲瓏的對面,玲瓏無聊,這才打量起了兄長,穿了件紫色錦袍,很少見兄長穿紫色,一般都是黑色,玲瓏曾問過兄長為何如此喜歡黑色,兄長說每日辦案,刑罰太多,怕那些人的血濺到衣袍上弄髒。
當初玲瓏聽到這個答案的時候,下意識打了一個顫,兄長這話,委實是嚇人,也難怪京城眾多人怕他了,也著實是有些恐怖,這要是穿白衣,那豈不是一日下來變成了「血人」?
葉樓嶼腰間掛著的是白色的雙魚玉佩,這塊玉玲瓏也有,是母親送的,她和兄長一人一塊,她的裝於香囊內,也佩掛在腰間,兄長似乎無論換衣服什麼,除了早上晨練的時候,都是會掛著這個玉佩。
她比兄長小四歲,她出生的時候哥哥已經在葉家了,後來聽母親說她剛剛嫁到葉家沒有多久,哥哥就到了葉家,已經有一歲多了,懂得喊娘親了,中間那兩三年,是母親和兄長的獨處時光,母親視兄長為親子,所以才得兄長對母親尊敬如親母,也對她格外的好,那時候她還不太懂什麼是養兄,只以為是親兄長呢,後來長大才知道是養兄。
可這並不影響玲瓏尊重兄長,母親在她七歲那年去世,她那時還不懂什麼是死亡,卻感覺到自己以後再也沒有母親了,在兄長的懷裡哭的險些暈厥,是兄長抱著她,哄著她,告訴她還有哥哥,以後會永遠保護她,母親初離世的夜晚,玲瓏常常半夜夢魘被驚醒,每個夜晚都有兄長的安撫。
那時候父親正是最忙的時候,哪怕母親去世,父親也沒有多少時間耽誤,所以一直都對母親十分愧疚,這才沒有考慮過續弦的事情,也不納妾。
後來聽兄長說過,父親母親心有靈犀,是互相愛慕著的,當初母親懷著她的時候,出了秋姨娘的事情,兄長還說見過父親跪著求母親原諒,原本是打算攆了秋姨娘,奈何秋姨娘懷孕了,被文氏攔著,鬧的有些大,不得不留下來,可父親卻從未再踏進過秋棠院一步,父親對母親,無疑是深愛著的。
都說七歲男女不同席,那時兄長已然十一歲,夜間更是不能來了,所以為了不讓文氏發覺,每回都是偷偷地來,在天亮之前偷偷地離開,幫她度過了那段最難熬的日子,也是讓玲瓏對兄長最依賴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