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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魏雪輕,顯然就是待他好的那一種。
門外的陽光直面灑照下來,恰好將男人那張俊美的面龐映得輪廓柔亮,仿佛跟暖陽融為了一體,眼眸狹長而微彎,讓人頓生美好的錯覺。
魏雪輕面上又紅了幾分,嗓音沉婉柔和道:「對了,再過些日便是花朝節了,宗中會放半日的假,若是無事,可以去山下遊玩……聽聞,今年的花朝會上有煙火,比往年要盛大許多。」
「花朝節?」郁承期想了想,「師姐不說我都忘了。」
魏雪輕道:「無澤殿那邊的弟子們都已經結了伴,計劃好去城中游賞了。你呢,可有什麼打算?」
「暫時沒什麼打算。」
「那……」魏雪輕微動了動唇,問道,「你可要與我同去嗎?」
郁承期略微一頓。
所謂「花朝月夜動春心,誰忍相思不相見」,花朝節這種熱鬧美好的節日,大家自然都希望和喜歡的人一起過,有花、有景、有煙火,再適合情人不過。
所以,她這是想要約自己?
郁承期只沉吟了那麼一瞬,幾乎沒有猶豫,一口答應下來:「好啊。」
魏雪輕愣了一下,像是沒有意料到,隨即鬆了口氣,笑道:「真的?那太好了。」
郁承期不覺有趣,低笑了聲,「怎麼啦?師姐以為我會拒絕嗎?」
魏雪輕面露幾分羞澀,輕聲道:「嗯……我的確以為你會拒絕。」
郁承期笑了笑,狼心狗肺的想:他怎麼會拒絕呢?
兒女情長,男歡女愛,他不是不懂。
相反,他見得多了,魏雪輕從一開始就對他抱有情愫,他早就知道。
但那又如何?
他以前不覺得,現在才明白對自己心懷傾慕又樂意偏袒的人有多難得,必須要好好珍惜。他又不討厭魏雪輕,拒絕只會傷了人心,但答應了,卻不代表什麼。
既然如此,他幹嘛還要拒絕?
他從前是不懂事。放著對自己這麼溫柔蜜意的師姐不要,偏要黏著顧懷曲。
魏雪輕既溫柔又賢惠,還知書達理,哪裡不比顧懷曲強?
何況他還明知自己不是什麼好貨色。
放著普普通通的人不喜歡,偏喜歡那種冰山上的高嶺之花,看似與之很近,其實相隔著千丈遠,結果摔痛了自己,花卻還在那裡。
花愛世人,不愛自己。
這個道理他以前不懂,現在懂了。生而不同的人不可能融在一起,貌合神離便是極限了,剩下的,再怎麼努力也是無用功。
倒不如珍惜一下眼前人。
對方既然心甘情願,那自己也回報她一下,至於之後對方會如何做想……
跟他有什麼關係?
魏雪輕柔聲對他道:「那等到花朝節午時,我在宗門口等你?」
郁承期斂回思緒,笑了笑答應下來。
............
沒過幾天,宗中弟子們果然按捺不住了,紛紛翹首期盼著花朝節那日相約同游。
韓城、宋玥兒和兩個小師弟早就計劃好要在當日結伴下山玩樂,楚也約了不知哪座青樓的花魁共度良宵,其餘弟子也各有約定,要麼兩兩成雙,要麼三五成群的結伴,一同遊玩。
在六界之中,只有仙、魔、凡三界有花朝節,但日期不大相同。
而郁承期之所以覺得仙魔兩界差別不大,其中也有這個原因——
凡界的花朝節在二月,而仙魔兩界的在三月,一模一樣的同一天。
不僅如此,仙界與魔界的其他節日也幾乎毫無差別,無論過什麼節,都是兩界同慶。
這種熱鬧有趣的日子,各位長老、師長們自然也都籌劃著名該去哪裡。
討論了好幾日,最終宗主江應峰拍案定板,決定與其他宗門的長老們一起搞個慶宴,談談天,喝喝酒,順便探討探討道法,深入交流一番。地點就定在幾個宗門就近的位置。
江應峰詢問了一圈,其他師長們都滿面春風的好呀好呀,唯獨到了顧懷曲這裡——
他皺了皺眉,冷淡推拒道:「我沒興致,就不去了。」
顧懷曲喜歡清靜。
因此向來不參加這種場合,逢年過節什麼的也不愛慶祝,更不愛湊熱鬧。
江應峰面露遺憾,但也早有所料:「喔……好罷。」
顧懷曲不去,大家都習慣了,也沒人多勸。
討論完這件事,顧懷曲便去給讓清殿的弟子們授課了。
明日就是花朝節,顧懷曲和往常一樣,清清冷冷的拿著書講授,講完了,便一字也不多少的準備離開。
就在踏出門口的前一刻,讓清殿中最小的兩個小師弟忽然向顧懷曲開了口。
其中一個問:「師尊去哪裡?」
另一個補充:「明日。」
連起來就是「師尊明日去哪裡」。
顧懷曲淡淡答道:「在殿中歇息,不去哪裡。」
其中一個小徒弟想了想,「城中有煙火。」
另一個接著補充:「很大的煙火。」
顧懷曲依舊沒有興致,搖了搖頭:「你們去吧,注意安全。」
兩個小徒弟見狀便沒再說什麼,粉玉白皙的小臉瓷娃娃似的,嘴唇一抿,沒什麼表情,像兩隻餡料飽滿的小包子。
他們各自從懷裡掏出一隻繩結來,遞給顧懷曲。
「祝師尊節日喜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