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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鳳眸沉冷,謹慎盯著遠方某一處,冷聲道:「去將他們三個叫回來。」
「前方有異。」
第44章 師尊為什麼……(三更)
顧懷曲在不遠處的斷崖下發現了一座山洞,走入洞口,便可見石壁上刻著的文字。
此地封禁多年,自然不可能有人進入,這些文字無疑在仙魔大戰之前就已經存在了,假若洞中的玄機沒有被毀,他們想必會有不小的發現。
不過尚未等進去,眾人先是被文字中記載的內容驚著了。
只見整片石壁密密麻麻,記錄了一大片。
細看一番,大致講的竟是——
這座山洞中埋藏著十座墳墓,呈圓形環伺,中間所葬的乃是一名女子,周圍九座墳墓皆是其夫婿。這些夫婿的身份地位各不相同,名頭卻都不小。
石壁上詳細寫了這些男人的姓名與身份,唯獨沒寫那女子是什麼人。
通篇瀏覽了一遍,郁承期只覺得震驚又心情複雜。
這是什麼神女下凡麼?能嫁九個夫婿,死後還一同合葬?!
真好奇他們生前是怎麼睡的。
一旁的顧仙師顯然不像他這般思想齷齪,盯著那些文字,皺了皺眉,低聲說了句:
「荒謬。」
「是啊,簡直太荒謬了。」楚也在旁點頭附和。
仙魔兩界不像人界,沒有女子卑弱的規矩,也可以像男人一樣擁有許多內室。但即便如此,這種情況也屬少見。
一女侍九夫,而且其中還有魔族人?
這也就是在大戰之前,倘若放到現在,這女子早該被貶出仙界了。
顧懷曲卻道:「仙魔相戀,在兩界決裂之前是常有之事,並不稀奇,我並非指這個,而是……這九人身份各不相同,卻皆因這女子棄家族宗門於不顧,這才是荒謬。」
這話不知戳到了郁承期哪點。
他忽而發出聲輕嗤。
眯了眯眸道:「只要想,當然可以,這算什麼?」
顧懷曲瞥他一眼,冷道:「人生而當守己任。倘若這些人身無一物,世俗之見自然可以摒棄,但他們不是。他們的身份關係著無數親長與百姓,如此還這般放縱,便是無恥!」
郁承期嗤地發笑:「我可不這麼認為。只要自己高興了,自然比什麼都重要,為了別人而活才沒意思。」說著還側頭問向一旁的楚也,「——你說是不是?」
楚也突然被問到,趕緊搖頭,看向他的眼神帶著「你跟師尊抬槓帶上我幹什麼趕緊滾遠點」的鄙怨。
顧懷曲冷冷看向郁承期:「無恥。」
郁承期毫無動搖,反而笑吟吟地:「是呀,師尊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了。」
「……」
顧懷曲冷著臉不理他了。
楚也嘬了嘬牙花子,驚嘆這兔崽子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敢在師尊一本正經的時候嬉皮笑臉,膽子好肥,萬一又把師尊惹火了可怎麼辦?於是他當即踹了一腳讓他閉嘴,催促道:
「別說了,快去前面開路!」
……
洞穴深處幽冷寂寂,石壁潮濕又嶙峋,黑暗無光,四壁卻相當高闊開敞,空空蕩蕩。
踏入其中,眾人很難不感到怪異,這座山洞的途中竟連一顆碎石都沒有,道路平整無礙,像是有人刻意修過的,就像是一座洞府。
郁承期走在最前面,掌心托著一簇靈流凝成的火,幽幽晃晃的照著亮。走了不到一刻,便見到前路橫著一堵石壁,沉重堅厚,完完全全將洞穴深處給封住了。
「這上面有暗陣。」
楚也摸著下巴細看了看,隨機對旁邊兩個始終沉默寡言的小師弟,「你們來吧。」
他們年紀最小,遇上難度平常的陣法,自然要交給他倆練手。
兩個小師弟一左一右,安策負責鎮住陣心,安逾負責尋找陣眼,默契可謂天衣無縫。一簇幽光乍現,轉眼之間原本藏在石壁中的隱陣猶如隔水現花,緩緩浮出表面,從陣心開始向四周的陣眼破碎,裂痕飛快爬滿。
只聽啪地一聲,陣法徹底消失了。
不愧是名師出高徒。
陣法一破,眼前的石壁在顧仙師眼裡就變得毫無作用了。
他抬起手,修長玉潤的指尖輕輕一點,如有萬鈞之力,整面石壁如紙般碎裂,碎石崩飛,轟然坍塌,冷淡地繼續帶領弟子往深處走。
石壁背後的景象截然不同。
青白的地磚鋪就,絨白厚實的地毯綿延無盡,連洞壁都鑲嵌了隱隱泛光的晶石,在黑暗中映射出瑩瑩亮光,竟真是一座洞府!
尚未等眾人仔細看清。
耳畔轟隆一聲巨響,有龐然黑影向頭頂襲來!
顧懷曲率先拔劍,寒鋩乍現映著凜凜冷光,正要刺過去,卻聽一道女子的聲音急切高喊:
「——你們別打了,快住手!住手啊!!」
那嗓音中帶著哭腔,喑啞悲戚。
頭頂的黑霧一陣糾結猙獰,仿佛為之動容,半晌才一分為二,所過之處帶起濃重渾厚的凶煞之氣,竟真聽了她的話,各自退回了深處。
郁承期朝那聲音看過去。
正對面的層層玉階托起一座高台,上面矗立著十座墓碑,中間那座正在閃爍著淡金的光芒。
想必這就是洞口所記載的那十座墓碑了。
當中的靈魂竟還留存在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