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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迴避就迴避。
他知道顧懷曲這些日還有的忙,昨晚小師弟安逾是來幫仙長們送書函的,其中又包括各地宗門送來的各種亂七八糟的卷宗。
顧懷曲如今是仙主了,仙界的任何一座宗門都該由他掌管,按理說,有些事根本不必他親自去辦,應該分配給底下的人,叫他們各司其職。
可因為顧懷曲剛剛回歸仙界不久,尚未來得及安排。
真是閒了那群老頭子們。
郁承期眯了眯眸,忽然覺得心情不悅。
於是他折返回去,又找顧懷曲要來了那堆卷宗。
顧懷曲不知他想幹什麼,但還是給了他,郁承期拿著那堆卷宗,直接去了江應峰的凌肅殿,門也不敲,徑直走進去,將卷宗直接撂在了江應峰面前。
江應峰面露不解,怪異地在卷宗和郁承期之間看了看:「尊上,您這是……?」
郁承期勾起唇角,狼心狗肺地笑了笑:「江宗主,本尊看你近日清閒得很,特地給你找些事做。」
「……」江應峰眉頭一緊,語氣勉強保持著和善,「尊上這話何意?江某盡職盡責,該做的都做了,尊上何出此言?」
「江宗主不願意嗎?」郁承期乜他一眼,「您是仙界第一大宗的宗主,當然要能者多勞,替仙主多分擔一些又怎麼了?否則我師尊整日案牘勞形,宗主卻夜夜睡得安穩,多不合適。」
江應峰無話可說。
「那這些卷宗就交給你啦,記得早日處理好,拿去給仙主過目。」
郁承期在那厚厚一摞上拍了拍,懶洋洋地轉身走了。
做完這件事,郁承期轉身回了房。
他叫身邊的屬下找了幾份地圖來。
——顧懷曲在那邊忙正事,他當然也不能閒著。
不過郁承期要做的可不是什麼要緊事,而是想起昨晚顧懷曲答應了跟他在一起,今日就迫不及待地開始考慮以後該把宮殿建在哪裡了。
郁承期打算把這座宮殿建在仙魔兩界的交界處。
當做聘禮,送給顧懷曲。
但雖說是交界處,範圍其實也不小,交界處橫貫南北兩地,南邊氣候偏於潮濕炎熱,北邊乾燥寒冷,地點究竟該選在山巔還是平地,靠近岩石還是河流,都是個問題。
甚至還有宮殿的柱子,是該用傳統的金絲楠木,還是魔界中特有的一年四季都散發清香的清蘭檀木?宮牆該刷成紅色還是青色?他們寢殿的琉璃瓦是要做絢爛輝煌的,還是端莊大氣的呢?
尤其他們的寢殿。
這個至關重要。
郁承期的思緒已經飛到了九霄雲外,開始琢磨在寢殿中連通一座人造溫泉池。
池子必須不能太大也不能太小,這樣才適合和他的師尊一起鴛鴦浴。
還有床頭的暗格必須要大,這樣才方便藏一些見不得人的玉勢、緬鈴、鎖鏈、角先生和助興藥。
啊對了。
說起助興藥,郁承期決定再擴充一下御醫台的人手。
他小時候在青樓做工的時候,見過的助興藥五花八門,塗的、抹的、口服的、外敷的、浸泡的……他身為堂堂帝尊,擁有的怎麼也不能比那些青樓少吧?
郁承期又想了想。
既然助興藥都有了,那裁縫也該多招一些,專門給師尊做幾件……只能穿給他看的衣裳。
還有暗室,也需要建造一間,這樣就可以把一些不方便放在屋內讓人看到的大型器具,偷偷藏在地下……
所以,做器具的工匠是不是也該多招點?
.
不知不覺中,郁承期的思緒已經完全偏離了什麼建造宮殿,翻來覆去一下午就這麼過去了。
但他深覺自己的想法妙極了。
沒有什麼不對。
尋常人家的夫妻不都需要這些嗎?他身為帝尊,當然該比別人用的多一點貴一點,有什麼問題?
他理所當然地提起筆,將想到的逐個在紙上記了下來。
——也不知被純潔高貴的顧仙師看見,會不會一劍戳死他。
等到將筆放下的時候,天色已經臨近夜幕四合。
這個時辰顧懷曲應該在用飯。
郁承期忽然又想起了別的事,沒急著去找他,而是將記了滿滿一頁的紙收起來,出門下了山。
……
讓清殿內。
這個時辰殿裡已經沒有別人了,顧懷曲剛用過飯,又在案前獨自忙著別的事。
其實他今日還算清閒。
因為郁承期拿走了那摞卷宗,讓他在百忙之中,難得有那麼幾個時辰無事可做。
不過宗主剛剛又將那堆已經處理好的卷宗送來了,顧懷曲還需再過目一遍。
他忽然覺得郁承期今日離開的時間有點久。
往日明明隔幾個時辰就會跑過來,但今天不知是怎麼了,從午後就沒見到人。
顧懷曲盯著眼前的卷宗,身體也有些累了,難得在發呆。
大約是因為剛與心上人心意相通。
想起昨晚的事,顧懷曲多少還是有些心慌意亂。
他面上清清冷冷的垂了垂眸,思緒出神。
他好像,有點想念郁承期了……
就在這個時候。
身側的窗子忽然咯吱響了一聲,驀地將他思緒打斷,一個深色的東西從窗外飛入,形成一道精準的拋物線,「砰」地砸在面前的桌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