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頁
郁承期眉角一挑:「本尊這不是在問你們的意見?」
那人堅決道:「那我的回答便是不同意!」
郁承期冷淡地一抬下巴:「來人,砍了他。」
「…………」
眾人神色皆變,意見一時難以統一,七嘴八舌地吵嚷起來。
「你們魔界就是這麼對待臣子的嗎?真是不像話!」
「那也是他沒事找事在先!仙魔兩界若能聯姻,有何不好?你倒是說出來聽聽!」
「是沒什麼不好!可問題是仙魔兩界政見不一,若遇到了事,該聽誰的?!萬一你家仙主狼子野心,想要篡奪我魔界的朝政呢?你看看尊上那麼護著他,說不定就是他謀權奪位的第一步!尊上,您可要明鑑啊,那是仙主,不是什麼一般人,說不定他是在騙您呢!!」
「呸,簡直一派胡言!!讓清仙尊在我仙界是何名聲,你好好打聽打聽!倒是你家帝尊,誰知打的什麼心思,哼……」
「……」
就在眾人吵得如火如荼之際。
一道格格不入的寒劍出鞘聲「錚」地傳來。
郁承期眯眸冷笑了下,神色陰寒料峭,頗有幾分駭人地站起身:「可真有你們的……真以為本尊在詢問你們的意見?不識好歹……」
顧懷曲趕忙按住他,皺眉低聲道:「郁承期,別亂來。」
仙界有人看不過眼了,喊話道:「仙主,您倒是說句話!您當真打算跟魔界帝尊在一起?若您只是玩玩而已,我們並不介意,今日只當沒看見就是。但您若是真想……那至少也要給我們一句準話!」
人群中零零散散傳來幾句附和聲。
顧懷曲眸中微沉,面上的緋紅已經消退得差不多,又恢復了往日的清冷,抬眸看向他們,給出了明確的答覆:
「是,承期說的沒錯。」
「我們確實已經私定終身,有了聯姻的打算,原本打算大戰過後再公之於眾。」
「而且我們並非一時衝動,更不會擾亂仙魔兩界的政務,這是我們的私事,已經定了,你們只需管好你們的分內事。」
他說完,頓了頓,又冷聲補充了句:「我們只是告知,並非真的詢問意見,輪不到誰來多嘴。」
方才唱反調的幾人一時間啞口無言,干瞪著眼。
郁承期也有些詫異。
他沒想到顧懷曲能面不改色的說出這麼堅定的話來,心頭難免有些悸動。
因此渾不在意四周的氛圍,毫不收斂,有些喜形於色,方才還殺意冷漠的臉變得飛快,眯了眯眸,勾唇笑出聲來:「師尊真好。」
眾人:「……」
郁承期轉過頭來:「還有誰有意見?」
屋內鴉雀無聲。
沒人再提出意見。
郁承期滿意地挑了挑眉,讓這群人散了。
……
這一晚,他們總算能光明正大的睡在一個營帳里,但顧懷曲失眠了,有些睡不著,郁承期索性帶他找了片空蕩無人的地方,坐在山谷的草地里看星星。
顧懷曲其實沒有多想什麼。
雖然他們被發現的經過實在尷尬,讓他不忍回想,但經過今晚這件事,他心裡輕鬆了許多,唯一的擔憂也已經徹底沒有了。
顧懷曲難得心裡空蕩蕩的,什麼事也不裝,反而有點不習慣。
他忽然對郁承期道:「你帶了酒嗎?」
郁承期一怔。
顧懷曲抿唇道:「清酒……我可以喝一點。」
郁承期還真的帶了。
他從乾坤囊里拿了瓶清淡的梅子酒出來,順便又取了兩隻小酒杯,遞給顧懷曲。
「師尊今日怎麼突然要喝酒啦?是因為有什麼不高興的事,還是因為太高興了?」
「都不是,我只是覺得今日值得紀念。」顧懷曲手指端著酒杯,玉白瑩潤的手指與酒杯的色澤極為接近,略微垂著眸,低聲道,「……況且,不是你說的嗎?再怎麼不會喝酒的人,至少也會跟自己喜歡的人喝一杯。」
郁承期薄唇微張,眸中動了動,定定看著他。
半晌,倏忽笑了下,俊美的面龐輪廓泛著柔和的月色:「師尊……是等不及想跟我成婚了嗎?」
顧懷曲耳根一燙,面紅得不太明顯,瞪他道:「你想什麼?我何時說過只有成婚時才喝酒!」
郁承期不跟他爭執這個問題,將酒給他倒滿,嗤笑著問道:「那師尊清楚自己的酒量嗎?能喝多少?」
顧懷曲沉默了下,不大情願地答道:「一杯。」
郁承期:「……這酒很淡,按理說不會醉人。」
顧懷曲忍了忍:「不用你提醒,我知道。」
郁承期笑出聲,漆黑的眼眸幽亮地看著他,那視線落在顧懷曲臉上,好像在黏糊糊的描摹著他的輪廓,狎昵道:「師尊酒量可真差,長得這麼好看,難道是用酒量換來的嗎?」
顧懷曲赧然道:「……你閉嘴。」
郁承期不說話了。
他習慣性的摟著顧懷曲,並且上半身總是黏在顧懷曲身上,因為身量比顧懷曲要寬闊些的緣故,看起來像把人圈了起來。
郁承期靜靜跟他一起喝著味道寡淡的梅子酒,看著遠空的星星,再偶爾轉頭看看喝酒的顧懷曲。
每過一會兒,就要拽拽顧懷曲的衣袖,詢問道:「師尊,你醉了嗎?」
「還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