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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承期差點聾了。
……什麼東西生子??
見他神色扭曲微異,小販立刻隨便翻出一本來給他看,亂糟糟的隨手一抽,封面上寫著《龍陽戲水珍藏絕筆私印》,翻開之後,郁承期只瞥了一眼,霎時面部僵硬,神色異樣,仿佛見到什麼驚天動地駭人的玩意。
春宮畫被劈手奪過去。
小販見他果然好這口,忙不迭的推銷:「小哥好眼光!這可是探春先生親筆所畫,姿勢五花八門,印刷品質絕佳,保證您看了銷魂入骨,夜夜好眠!」
「您要是覺得不夠,咱這兒還多著呢,要多少有多少,只要五錢一本……」
郁承期卻好像沒聽見,眼眸只盯著那畫冊,站在大街上粗暴地嘩嘩翻看,每一頁都叫他恍然怔愕,眼睛快要刺到畫裡,越看越不可置信。
他一點也不顧周遭路人的眼光,飛快地從頭翻看到最後,也不管小販逐漸驚異的眼神,快速覽閱了個遍。
直到啪的一聲合上書,他如獲新知,驚奇中又有說不上來的懊惱。
終於明白過來一點——
原來……男人後面是可以進的?!
怎麼不早說!
操!!
第32章 遇到了師姐
郁承期腦海被剛湧入的新奇知識灌滿了,一時竟忘了他與顧懷曲之間的僵持。
他想也不想,拿著那本香色糜艷的春.宮圖就回了山上。
來到讓清殿外時,今日讓清殿的結界不知怎麼了,格外嚴密,郁承期無法強入,沒辦法只能敲門。
「師尊!師尊??」
顧懷曲彼時剛醒不久,正腦仁脹痛。
聽見那混帳的聲音,頓時覺得更痛了,眼都沒睜一下,煩躁得不理他。
但郁承期今日不知怎麼回事,跟吃錯藥似的,好像有什麼了不得的大事,語氣昂然又緊迫。
「師尊?顧懷曲!開門!」
讓清殿的大門被敲得砰砰作響,幽靜中無比震耳,惹人厭煩,持續了好久也不見停,令人無法忽視。
顧懷曲氣極了。
「借刀殺人」的戲碼剛過去不久,這混帳不知又想耍什麼把戲,他一點也不想見郁承期,可忍了許久,最終實在受不了了。
原本漆黑的讓清殿終於亮起燭光,燈亮了,窗戶透出明亮暖橙的光線。
伴隨咯吱一聲,殿門猛然被打開,帶起無可容忍的怒氣。
「你還來幹什麼?!」
眼不瞎的都看得出,讓清仙尊此時已然被惹惱了。
他站在門內,冷眉倒豎眼眸厲怒,髮絲與衣袍稍有散亂,但依然氣質凜冽,怒喝聲幾乎是劈頭蓋臉的砸過來。
若是換做平時,郁承期早該火氣上漲,嘲諷地蹦出一連串「吼什麼吼」「又給你臉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之類的話。
但今日不同。
他因為迫切,竟毫不在意顧懷曲的態度,見顧懷曲出來,他立馬將手裡的書打開舉到對方面前,臉上新奇的神情,竟令人有種年少時見到好東西莽莽撞撞急於和人分享的奇妙與雀躍感——
如果那不是春.宮.圖的話。
「師尊,你看!!」
——顧仙師腦海嗡地一聲。
骯髒齷齪的畫面驟然挨他很近,顧懷曲只覺得自己視野被什麼髒東西猛地衝擊了一下,眼眸色變,臉上登時青白交替。
滿腔火氣猛然上涌,又被什麼堵塞住,噎得不上不下胸口生疼。
顧懷曲氣得連手指尖都在顫抖,一時找不到聲音,只聽到自己從喉中冒出一句話,帶著前所未有的驚慌與暴怒,怒氣不可抑制的罵出來——
「滾啊!!!」
他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的手,奪過那本書猛地怒甩出去!
緊接著砰地一聲,狠狠將殿門摔上!
郁承期被春.宮畫砸了一臉。
鼻子險些流血了。
他怔在殿外。
像一腔熱火被潑了盆冰水,可憐得冒煙了。
門內寂靜非常,沒再傳出絲毫動靜。
半晌,他臉色陰沉下來,極是不悅。
堂堂帝尊因為感到受了誤解,覺得非常恨怒又委屈。
別管他在看了圖畫之後想不想干顧懷曲,但至少在方才那一刻——就只是那一刻之中——他是真沒別的想法,單純覺得驚奇好玩,想第一時間拿給顧懷曲看看而已。
更何況,這種事連他都不知道,冰清玉潔的讓清仙尊肯定也不知道,一起看又一眼怎麼了?犯得著發脾氣?
嗤。
神經病。
死了算了!
……
翌日。
郁承期正在寢居外的庭院裡練習基礎陣法。
便看到小師妹往這座院子裡進進出出,來回跑了三五趟,一會兒端盆,一會兒端水,不知道的還以為誰養了個丫鬟。
「黃字號」是弟子們的寢居處,有男女別院之分,這丫頭沒完沒了的跑進來,總歸不合適。
郁承期起初沒管,過了會兒,楚也出來了。
楚也懶洋洋地還沒梳洗,看到小師妹,先是愣了下,隨即活絡活絡筋骨,打著剛睡醒的哈欠:「玥兒,別瞎忙了,有功夫替師兄也打盆水來。」
宋玥兒從他面前不遠處路過,端著熱騰騰的早膳,嫌棄地瞪了一眼,腳步不停,又進了韓城的房間。
郁承期嗤笑,也不禁問了:「這丫頭幹什麼?大清早的端水端飯,打算給韓城當老媽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