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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懷曲多年以來故作清高,虛與委蛇,背地裡竟私通魔界!什麼仙主之後?他怎麼配得上「仙主」二字!
什麼?難言之隱?
不,他可是霽月光風的讓清仙尊,誰人能逼迫得了他?怎麼可能有難言之隱,他一定是心甘情願的!
背叛仙界。
罪該致死!
讓清殿一時淪為眾矢之的,就連宗中弟子聽多了流言,也隱隱有了動搖的趨勢。
那可是讓清仙尊啊,旁人不知道,他們卻清楚他是怎樣的人,身為山海極巔的弟子,他們自該眾志成城,信任顧仙師的……但……這一切終究還是沒有一個合適的解釋,一部分人還是忍不住受了流言鼓動,有所懷疑了。
難道他們的讓清仙尊……當真早有逆心嗎?
殿外風言風語四起。
殿內的眾人卻誰也沒有心思去探聽。
這幾名弟子,身世墜入深淵,與仇族淪為同袍。其中最悲的不過韓城。
千夫所指,人言可畏,讓清殿的地位岌岌可危,山海極巔恐怕已經再不能容他們。對此心思最多的不過郁承期。
一切都山雨欲來,可在如此緊張的時候,郁承期又隱隱感到沒那麼擔心,在這種時候,他竟對顧懷曲有種莫名的信任。他總覺得,顧懷曲雖是個執拗頑固的傻子,卻懂得權衡利弊,以大局為重。
他背道而馳的想,顧懷曲當時之所以承認得那麼痛快。
說不定……早有他自己的考量呢?
第61章 驚變(三)
事態發酵不過短短兩日,夜深時分,山下浩浩蕩蕩來了一批人,是各地聞訊趕來的宗師長老前來興師問罪了。
顧懷曲始終沒有醒,讓清殿的各個弟子被禁足在寢房內,江應峰為保他們的安全,不准他們出去,唯獨郁承期變成了貓,趁著夜色天黑,溜到了宗門附近。
這次各宗的陣仗極大,來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眾人對此事極為重視,要求山海極巔必須在今日給出一個交待。
顧懷曲是讓清仙尊,又是仙主之後,他的身份特殊,問題暫且難以定論,但那些弟子可不同——不出意外,這些人是想給讓清殿的所有弟子定個死罪!
果不其然。
對方站在前殿之中,儼然不見半分友善,態度強硬地開口道:「江宗主,別來無恙。」
「我等今日前來,只為一件事——你宗中讓清殿的弟子,如今在何處?打算何時處死?」
江應峰眉心一跳,聞言面色發沉。
他們山海極巔乃仙界第一大宗,什麼時候輪到旁人來指指點點?這群人不請自來,根本壞了規矩。
他冷著臉,擲地有聲道:「我何時說過處死?」
「你們可知,這些弟子原本就生於仙族,只因受魔族所害,才會被種下魔核,又不是誤入歧途!他們也是可憐之人,難道爾等想一句話就要了他們的性命?當初顧仙師便是出於憐憫之心,一心想要替他們消除魔核,你們如今要求,可尊重過顧仙師的意見?」
有人立刻冷笑了聲,插話道:「那敢問江宗主,顧仙師可將那些魔核消除了嗎?」
「不是我等刻意刁難,而是這麼多年,顧仙師依舊留著這些禍患,居心究竟為何?怎麼能不讓眾人生疑?」
一有人提出異議,四周又立馬有人厲聲跟隨:「就是。他雖是仙主血脈,可誰知他有沒有仙主之能?經此一事,還讓我等談何信任!不然叫顧仙師出來,親自說清楚!」
「不錯,顧仙師何在?讓他親自來說!」
此次前來的宗門,多數與山海極巔有過幾分過節,多年來與山海極巔貌合而神離,這次仗著山海極巔理虧,有意想要壓他們一頭。
江應峰不耐與這些人糾纏,額角突突直跳,強忍微慍道:「顧仙師身體抱恙,無法與諸位見面,諸位不如改日再來!」
為首的大宗長老面帶冷笑,顯然不信。
「身體抱恙?既然顧仙師不肯交代實情,那也不必多說,將人交出來罷!按照仙界的規矩,魔界餘孽必須處死,江宗主,還望你秉公辦事,千萬莫要徇私!」
「何來的魔界餘孽?」
江應峰聽此一言,不禁慍怒,這些人是想往山海極巔身上潑髒水!
「那些弟子,皆是正經仙界人家的孩子,當年帝尊經棠為了一己私慾,才將他們禍害至此!怎麼長老一句話,就將他們變成了魔界餘孽?」
周圍的山海極巔弟子同樣感到憤然,站在他身後,不悅地附和道:
「就是!幾位師兄師姐身世清白,修的也是仙道!怎麼能算魔界之人?」
那位大宗長老置若罔聞,冷哼了聲,面露冷漠,不疾不徐地捻著鬍鬚,緩緩道:「江宗主,非要我將話說明白嗎?」
「就算我等將那幾名弟子當成仙界之人,那也是出於憐憫之心。可事實是,在他們被種下魔核的那一刻起,他們就已經成了經棠的傀儡、魔族的餘孽!」
「江宗主,魔核究竟能不能除盡,你心中應該早有定數,別再自欺欺人。老朽奉勸你,還是趁早斬草除根,以免……」
「荒謬!」
不等他說完,江應峰已然胸中漲火,厲聲打斷。
「陳長老,我念在你是長輩,不願與你爭辯。但我山海極巔做事,自有我山海極巔的規矩,倘若今日諸位前來,是想好言相勸,那江某在此謝過各位。但若是想插手我宗門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