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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人的都走了,沒人注意到他們。
顧懷曲皺了皺眉,還沒開口,郁承期指尖的魔火就飛了出去,飄飄浮浮地奔向某個方向,像一團活物,在給他們引路。
郁承期攥住顧懷曲的手腕,二話不說拖著他走:「跟上。」
顧懷曲蹙眉掙動了下,想要拒絕。
可一抬眸,餘光卻無意瞥到了男人的臉側。
那張臉冷峻如刀,四周天光昏暗,遊蕩的半透明陣法咒紋倒映在那雙眸里,像寒月沉鉤……竟然難得有幾分沉肅認真。
這副神情,讓顧懷曲忽然想起在將夜城客棧的那晚。
暖橙燭火下,郁承期也是這樣的神情,專注地坐在桌前,修了一整夜法器……
剛想到一半,顧懷曲立即掐斷了自己的思緒,不由得面色沉了沉,但原本想掙脫的手腕莫名不動了。
他微垂下眸,面色仍舊很冷,心想……
罷了,就信郁承期這一次。
郁承期帶著他快步而行,跟著那團魔火,穿行在蔥鬱茂盛的山林,順著狹窄的山道,一路追上去。
很快,他們竟真的在不遠處發現了一道隱約的人影。
「站住!」
顧懷曲喝了聲,目若厲刀,抓住機會立時從郁承期手中抽出來。
他朝著那道身影飛縱而去!
郁承期看著那身迅掠翻飛的白袍,眸色一派淡然。
站在原地,忽地輕嗤了聲。
暗自露出個狹促譏諷地冷笑。
那叛徒還在飛快地逃竄,他身懷重罪,還敢在論劍峰露面,要麼是不要命,要麼是極有能耐。
而這個人顯然屬於後者。
見顧懷曲追上來,那男人發覺自己逃不脫了,竟也不打算束手就擒,索性與讓清仙尊拼死一搏。
他猛地拔劍出鞘,眸中肆意著視死如歸的狂徒之氣,怒喝一聲,強盛的靈流掀然四起!
——砰地一聲長劍交接!
劍身嗡鳴,樹葉四散紛落。
顧懷曲眸色棱厲,劍勢剛硬,分毫不讓。
這世上根本沒有幾人是顧仙師的對手,更何況是在他毫不留餘地的情況下。
不出意料,那叛徒修為雖不差,可沒到片刻就敗下陣來,左腿被刺了一劍,吃痛地悶哼了聲,汩汩流血動彈不得,半跪在地,模樣狼狽至極。
顧仙師寬袍迎風獵獵,長劍攜著寒氣,劍尖直至他眉心。
長身玉立,聲音冷如碎玉:「報上姓名!」
那人凶神惡煞,盯著他張了張口。
然而不等說話,樹葉忽然一陣沙沙聲——
一陣陌生強勁的氣息極快地倏忽靠近。
陌生的身影踏過颯颯萬樹飛來,身輕如燕,從背後傳來一陣巧笑。
「呵呵呵……」
顧懷曲雙眉冷皺,看過去。
金紋暗繡的紫靴落地,一個不知是男是女的妖人落在他面前。
對方一身衣袍華貴亮麗,穿金佩玉,像個招搖過市的鳳凰,眼尾熏紫,執扇掩面,嗓音聽來有些耳熟。
拿腔拿調的,莫名對他說道:「讓清仙尊,多謝啦。」
顧懷曲莫名其妙,卻忽地有中不祥的預感。
那叛徒此時抓住了機會,轉身要跑。
可他殘腿根本跑不出多遠,所過之處留下一串血跡,顧懷曲還未出手,餘光便見那紫衣妖人手裡寒光乍現,一瞬間,多了一把彎月短刀。
他眸色微變,一股寒意攀上脊背,不及阻止。
只聽「噗嚓」一聲——
「啊!!!」
一道慘叫劃破天際,寒刀從背後穿透了叛徒骨肉,血淋淋剜碎了心口。顧懷曲眸色一變,只見那妖人已經陰寒譏笑著將刀子一捅,狠狠剜著轉了幾圈,將心臟處的肉都攪爛了,再輕鬆自如地一抽,刀子拔.出來。
「叛徒」當場倒下。
刺目猩紅從身下瀰漫開來,「叛徒」瞪著已經擴散的眼瞳,口中溢血。
從始至終,連一句辯解都沒說出口。
顧懷曲心頭咯噔一下,胸口已經有怒意隱隱欲裂的燒起來。
背後有腳步聲慢悠悠傳來。
郁承期面色慵懶諷刺,好整以暇的走到那妖人身側,偏了偏頭,看著顧懷曲。
顧懷曲臉色蒼白地盯著他們兩人。
顯然已經明白了。
郁承期臉上儘是得逞與譏諷,嘲笑地瞧著他,分明與平時別無二致,卻讓顧懷曲覺得自己像個笑話,心頭不斷下墜,陣陣的泛涼……
郁承期湊到他身邊。
語氣輕飄飄的,低劣至極道:「哎呀,徒兒好像認錯人了。」
「師尊……您不會怪我吧?」
那聲音輕如鴻毛,卻如雷聲劈過般,令人骨髓泛冷。
果然是中了他的圈套……
顧懷曲恍然以為自己在做噩夢,身體如墜冰窟,執劍的手指尖冰冷發麻,眼眸盯著他,一時竟覺得麻木,又怎麼也不想相信。
半晌,他才找回聲音。
壓著失望冷怒的顫聲,眸中好像籠上了寒霧般憎恨的色澤:
「郁承期……」
「你借我的手,殺人?」
第31章 快看發現了什麼
是啊,那又如何呢。
郁承期低低地對他笑,那笑意里的嘲諷,分明就是這個意思。
顧懷曲滿腔火氣,卻又像被兜頭澆了盆冷水,冒著絲絲頹敗的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