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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咦,郁、郁師兄……?!」
死而復生的郁承期被人看去了。
那小弟子乍一眼還以為自己認錯了,仔細看了半晌,震愕又驚訝地高聲道「啊!!真的是郁師兄?!!你怎麼、你你,你不是已經……?!」
小弟子驚駭到語無倫次。
郁承期笑盈盈地不答話。
顧懷曲面色難看地強忍住,實則已經快被氣炸了,眼眸一橫,冷硬慍怒道「端進來!無事還不快走?」
「哦哦……是。」小弟子遲鈍的反應過來,心中駭浪洶湧,見到顧仙師的臉色又忙閉了嘴,低著頭,將早膳端進來,規規矩矩地迅速退出去。
雖然只是短暫的被人瞧見了一面。
但郁承期的出現已然是包不住了。
顧懷曲惱火至極,朝他怒道「這下你滿意了?」
「只是見了一個無名之輩,有什麼好滿意的。」話雖這麼說,但郁承期那張臉上寫滿了挑釁。
「……」
顧懷曲攥了攥手掌。
他知道郁承期為人蠻不講理,暗暗咬緊唇強迫自己平復下來,索性什麼也不說,不再理他。
顧懷曲逕自走到桌旁,即便滿腔的怒意已經氣得他食不下咽,但仍是面對著桌上的早膳坐下來,一肚子惱火地看著那一桌子的菜。
待靜下心來仔細回想,顧懷曲才意識到——
難怪這兩日的怪事頻出,楚也的疹子,自己指甲上的花汁……定然都是這個混帳的手筆。
如此低劣又幼稚的手段,除了郁承期也不會再有第二個人!
郁承期早就回來了,可為何宗中沒有一個人發現他?
四周這麼多結界,他是如何做到的?
況且他如今回來是想做什麼?用下三濫的手段抑制住自己的修為,難道又想幹什麼喪盡天良的壞事?!
顧懷曲滿腹疑問,眉間緊皺,就那麼盯著,半晌沒動一下筷子。
郁承期看他那氣鼓鼓又強裝鎮定的樣子,心覺好笑。
又過了起碼半刻,顧懷曲才完全冷靜下來。
他臉上那股冷硬勁兒仍是沒有消退,但至少要在那混帳面前做出鎮定的樣子,兀自拿起一旁的筷子,只當郁承期不存在,冷冷地垂著眸,纖玉的手指扶著碗側,吃了幾口菜。
殿內就這樣一時寂靜,郁承期也瞧好戲似的不管他,兩人誰也沒出聲。
良久,顧懷曲忽而記起自己今早遺漏了什麼。
扭過頭,視線往床上看。
郁承期見他像在找東西,不由得暗暗勾起唇角,歪著頭看他,可以用狹促的語氣對他客客氣氣道「師尊在找什麼呢,要不要徒兒幫你?」
顧懷曲沒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不理他,又垂下眸清冷地繼續用膳。
郁承期被無視了,也不惱,一撩衣袍坐在他旁邊。
他猜到顧懷曲想幹什麼,手掌撐著下顎,眼眸深邃地看著他,笑吟吟道「師尊不會……是在找我吧?」
顧懷曲只當他放屁,仍是不理會,置若罔聞淡漠的用著飯。
郁承期低笑了聲,手掌朝上伸到他面前。
「師尊,你看。」
只見他的袖口裡,露出一小截純黑的皮毛,雖然隱藏在暗處,不甚分明,但足以被顧懷曲一眼看到——
是貓崽身上的毛色!
顧懷曲砰地拍下筷子,慍怒至極「郁承期,你幹什麼?!」
郁承期的手臂一晃而過,根本不等他看個仔細就收了回去,讓顧懷曲誤以為他抓走了貓。
郁承期神情無辜又欠揍,漫不經心道「就是抓來玩玩呀,幹嘛這么小氣?師尊既然如此緊張,那徒兒大不了就手下留情,給它留□□氣也可……」
顧懷曲驀地站起身「郁承期!」
郁承期輕佻地抬眸「不如這樣,師尊告訴我你昨晚到底做了什麼,徒兒就將它還給你。」
「舊疾復發罷了,能有什麼?!」
「舊疾?」郁承期上下掃量他,「你的意思是,你這幾年負了傷?」
顧懷曲根本不看他,「是。」
……否則也的確沒有別的解釋。
郁承期沉吟了下,勉強信了,手指敲了敲桌子,隨口道「傷到哪了?給本尊看看。」
他語氣一點也不見外,顧懷曲羞怒了一瞬,瞪他道「內傷!」
郁承期面露不屑,冷嘲了一眼「內傷就內傷,凶什麼?」
顧懷曲不再理他,伸出手冷冰冰道「把貓給我。」
郁承期很會出爾反爾「不給。」
「混帳!」顧懷曲驟然更怒,上去扯住他的衣袖,摸他方才那隻袖口,「到底放哪去了?拿出來!」
顧懷曲怕貓崽被他悶死,怒極之下去摸郁承期手臂,沒摸到貓,又順著而上粗暴地相繼摸到他的肩膀和腰腹,一路平平坦坦,哪都沒有小貓的蹤跡。
郁承期坐得坦坦蕩蕩,不動如山,一點也不體諒顧懷曲的焦急,吃了大虧似的懶洋洋道「師尊下手好重,再這樣下去,徒兒可就不乾淨啦。」
「……」
「怎麼樣,找到了嗎?」
在顧懷曲停下後,郁承期瞧著他明知故問。
顧懷曲咬了咬牙,強忍道「到底在哪?!」
郁承期眉尾微挑,對顧懷曲暴怒的反應還算滿意,心情總算暢快了。
他抬眸低劣地對他嗤笑了聲,戲謔又意味不明,眸子幽深地瞧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