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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幹什麼?滾!」
顧懷曲慍怒地拍開他。
顧懷曲皮薄血管細,針灸扎得多了,皮下就會出血,呈現出淡淡的淤青。
「嘖,看看怎麼了?」郁承期對他的反應甚是不滿。
顧懷曲本來就不擅與人親近,強迫之下便會像炸藥似的一觸即燃,忍怒道「我准許你進來了?若是無事便出去,來這做什麼!」
「吃□□了?」郁承期眯眸,諷笑了聲,「師尊什麼樣子徒兒沒見過,何必扭扭捏捏的?臭毛病。」
郁承期帝的確見過。
在築夢石里,似真似假,如夢似幻。
他什麼都見過。
顧懷曲聞言正要發作,郁承期忽然伸手摸上了他鎖骨上的淤青,指腹在上面細細摩挲,悠悠懶懶,自顧自地道「無澤長老扎得也太醜啦,師尊本身就白,這一身淤青太顯眼,像遭了打一樣。哪像徒兒弄得那麼好……」
垂眸戲謔道「一眼就叫人知道師尊是被好好疼過的。」
「你!」顧懷曲驀地面色微紅,眉間擰緊。
郁承期對他的怒意視若無睹,一掀眼皮,涼颼颼地挑起唇角「不然,徒兒幫您真的弄一次……好不好啊?」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支持。
感謝讀者「沙雕網友小陸」,灌溉營養液+10
第22章 徒兒滾啦
顧懷曲最受不了他這副懶洋洋又狎昵的樣子,污髒的話入耳,不由得肝火大動,眉間怒氣蹭蹭攢動。
他掌心下意識的要化出長劍,靈流剛隱隱作動,卻在瞬息被掐滅了。
那枚手環對他的控制太強,立刻就能把迸起的殺意扼制在搖籃里。
顧懷曲怒而抬眸。
罪魁禍首正肆無忌憚的瞧著他,嗤地發出聲笑。
竟還敢嘲他。
……堂堂讓清仙尊,極頂仙師,此時此刻當真是又氣又怒,也怕了他。
三年前郁承期留下的斑斑劣跡,顧懷曲一分一毫也沒有忘,更別說如今他整日與郁承期低頭不見抬頭見,那些記憶就愈發深刻,擋也擋不出的從腦子裡冒出來——
他太清楚郁承期的手段了。
當年這個男人對他滿腔恨意,想殺他,卻又不能下手,索性就極盡惡意與羞辱,用最無恥的手段報復他,將滿腹污言穢語噴灑在他耳畔,戲耍他,逗弄他。
顧懷曲在不見天日的暗室里晝夜顛倒,在郁承期送給他的夢境裡,最冰冷的鎖鏈手銬,和最炙熱的觸碰,他都受過。
那時候郁承期最喜歡做的是什麼呢?
無非就是將顧懷曲最見不得的事,統統在他眼皮子底下做上一遍。
白日裡,郁承期會無所忌憚的在仙師面前研究魔族道法。
無論顧懷曲怎麼冷漠無視,他就是要坐在昔日敬愛的仙尊面前,朗聲將魔族的咒術念給他聽。末了,還要拿著書向顧懷曲求誇獎。
「師尊,你看這裡是不是與你以前講過的仙法很像?尤其是這兩處精髓,簡直一模一樣……」
「徒兒很聰明吧?一看就學會了。」
「……」
顧懷曲不理他,郁承期還要自顧自的往下說「其實師尊講的東西,運用在魔道上也能融會貫通,徒兒能有您這麼好的師尊,真是三生之幸……哪怕走錯了半輩子的路,也值得啦。」
那時再甜的話從郁承期口中說出來也是譏諷。
他恨意正濃,臉上看起來慵懶無所謂似的,一顆心卻黑得像浸了毒。
他隨性起來是真的隨性,偏激起來也當真偏激,他會專挑那些邪性極大的咒術陣法念給顧懷曲聽,有時念著念著,自己也入道了。
因為那一身的帝尊血脈,魔道對他的引力本就極大。
他那時走的是仙道,修的是仙法,他的仙脈尚未廢除,與魔道兩者相衝。
傷不了顧懷曲一千,卻能損自己八百。
顧懷曲有時忍無可忍,厲聲告誡他「郁承期,你這樣有什麼意義?事到如今,你已經煉了仙脈,還如何再修魔道?難道你就非要逼自己走火入魔不可嗎?!」
郁承期從書里抬起頭,眸色幽暗,映著涼颼颼的狹光。
「師尊教訓得極是……」
「可徒兒哪裡有那麼傻啊。」
「師尊儘管等著瞧就是了。」
那時顧懷曲沒想到,郁承期會甘願燒了自己的骨,為了回歸「正途」,剔除仙脈,把一身高貴的帝尊血脈換進貓軀里。
那時他只是迫於無奈,一忍再忍。
可郁承期沒個夠,白日裡除了給顧懷曲念書,還把積攢多年的壞水都用了個透徹,除了戲耍之外,到了夜裡更過分得令人面紅耳赤,難以啟齒。
在築造的夢裡,郁承期的習慣是吹滅暗室里的燭火,只留最近的兩盞,讓整個室內的光線變得昏昏暗暗,朦朧不清。
他覺得這種光線下的顧懷曲特別好看,昏燭映得人輪廓柔和,膚色泛暖,眉眼的冷厲也看不清了,四下渾渾寂靜,只有滾燙熱貼的呼吸和寬衣解帶的窸窣聲。
有種暮昏時分入羅帳,與心愛之人歡好的錯覺。
在那短暫的一個月里,郁承期將他曾經想做又不敢做的都做了。
他能在夢境裡肆無忌憚的將顧懷曲擁入懷裡,可以對他柔情蜜意,也可以冷血無情,高興時落得他滿頸細密的溫柔,發狠起來也能掐得他腰肢淤青,渾身是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