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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雙修未遂……
多虧他中途掉進了水裡。
顧懷曲聽到這個辦法,眸中微震,再次露出被雷劈過的表情。
他並非不同意跟郁承期雙修。
而是因為此時此刻,光天化日,荒郊野外,幕天席地……
這無疑又是在挑戰他的底線。
「我——」
顧懷曲張口想拒絕。
……但又拒絕不出口。
他心中難安地想,郁承期是為了擒住鬼主才想出這個辦法,況且現在傷得那麼重,不得不出此下策……
不管郁承期是出於什麼心理跟他提出這種要求,他好像都沒有拒絕的理由。
顧懷曲深深吸了口氣,抿緊了唇,面頰漸漸憋紅,又開始陷入反思。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這到底是為什麼?!
「師尊?」
郁承期在旁邊試探地勾著顧懷曲的手指。
他分明沒笑,但眸底卻泛著愉悅的狹光,輕聲道:「你不說話,徒兒就當你同意啦。」
「不必多想,師尊這麼做也是為了兩界好呀。況且這裡很偏僻,不會有人來,撐起結界就更沒人能看到我們了。」
「……只是,還有另外一件事。我流了太多血,身體太累,動不了啦……」
「師尊,你能自己坐上來嗎?」
顧懷曲:「…………」
第97章 戰局(四)
顧懷曲耳根通紅,忍辱負重,滿腦子想著的都是慷慨就義,而郁承期顯然比他樂在其中的多。
雙修比他們平日要更費時間。
即便郁承期在周圍布下了結界,但依然掩蓋不了他們正在荒郊野嶺那個那個的事實。
過程中,顧懷曲秉著「早做完早完事」的原則,一心幫著郁承期恢復靈力,想著早點結束,也能趁早將鬼主等人一網打盡,免得夜長夢多。
然而郁承期並不配合。
這套雙修之法雖然來源於魔界,但原理跟通常的功法有些相似,顧懷曲領悟得很快,但沒什麼用。
時間全都浪費在了郁承期身上。
「你動作輕一點……將靈氣凝聚在你傷口的位置,慢慢來,不要太多。」顧懷曲板著漲紅的臉,一板一眼地指導。
「……」
但郁承期像個死活轉不動腦筋的蠢徒弟,怎麼教也不開竅。
顧懷曲皺了皺眉,呼吸漸亂,忍不住斥他:「我叫你慢一點……」
「靈氣聚集在胸口的傷處,不要用在別的地方。」
「郁承期……你聽見我說的沒有?」
「……你個混帳!!你的靈氣在往哪裡走??不要再往下了!!!」
……
結束以後,顧懷曲像個兢兢業業進行教導、最終飽受弱智徒弟折磨的師尊一樣,足足用了三個時辰,體內的靈力雖也跟著有所恢復,但精神上遭到了難以形容的摧殘——枉他那麼擔心郁承期的傷勢,這個混帳竟然只顧著……!!
顧懷曲臉上誘人的潮紅過了不知多久才消退下去,又氣又惱的穿起了衣裳,緊抿著唇,滿腹火氣,但完全找不到宣洩口!
「 師尊,我不是有意的。」
郁承期又開始了。
顧懷曲怒而打斷:「你閉嘴,我不想聽!」
好吧。
郁承期眯眸笑了笑,精神極好。
他氣血與靈力恢復了七八成,甚至還帶著幾分餮足,打坐運轉了一周天,發現自己渾身上下,除了那處猙獰的劍傷無法依靠雙修癒合之外,內在的靈氣與力量竟都出奇的好轉了不少。
顧懷曲整理好了衣裳,衣袍熨帖端整,轉過頭來看他:「現在就啟程吧,我跟你一起去找鬼主,再晚就來不及了。」
「不必,我自己去就可以。」郁承期道,「有一件事,要另外交給師尊做。」
顧懷曲頓了頓:「何事?」
郁承期笑吟吟地朝他道:「方才在你來之前,我聽到了鬼主和敬山君的對話,他們說在東邊還潛藏了一支鬼兵,正在準備大陣,不知是做什麼用的,但聽起來應該很棘手。」
「!!」
顧懷曲心頭一梗,難以理解地盯向他。
「你怎麼不早說?」
戰事要緊,郁承期方才還敢磨磨蹭蹭的用了三個時辰?!
郁承期懶洋洋道:「現在說應該也不晚。」
顧懷曲瞪他一眼,不想浪費時間爭辯,兩人立刻分道揚鑣,一個朝著東邊追查那支鬼兵,一個去追鬼主和敬山君。
臨走之間,郁承期拽住顧懷曲,頗有點不舍。
想了想,他在顧懷曲唇上吻了片刻:「師尊,晚點見。」
……
只是遲了三個時辰,戰場上的氛圍已經出現了巨變。
鬼主以為自己計策萬無一失,已然向眾人宣告自己擒住了魔界帝尊,敬山君手中那把血跡乾涸的劍,足以證明事實。
郁承期消失的這三個時辰中,軍中人心惶惶,仙魔兩界的大修義憤填膺,暫時休戰——眾人信以為真。
畢竟誰也想不到,鬼主連這種謊話也敢撒,何況鬼界那幫人底氣十足,讓人想不信也難。
仙界眾人不敢擅自定奪,得先找到顧懷曲再說。
休戰期間,有人發出疑問:「仙主去了何處?方才他不是來了戰場嗎,有沒有人見過他?」
「我見過!幾個時辰前,他追著蹤跡去找帝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