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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承期腳步停下了。
是了。
在顧懷曲眼裡,魔是魔,仙是仙,他郁承期就該與仙界涇渭分明。
郁承期緩緩轉過身來,片刻,勾出個冷笑,手裡把玩著那枚玉牌「師尊還真是大義嚴明啊……難怪當年那麼急著要把徒兒的玉牌收回去,原來是從那時候起,就在心裡把徒兒和仙界劃分開了。」
「世上竟有師尊這樣決絕無情的人,當真少見。」
顧懷曲對他的譏諷置之不理,要將玉牌拿回來「還給我。」
郁承期仍是不給,甚至將玉牌收入袖中,嗓音陰沉沉的漫不經心道「想得美。」
「本尊眼裡沒有『規矩』二字,別管什麼仙界魔界,我想要的就都是我的。都什麼時候了,師尊怎麼還不明白這個道理?真是蠢。」
「……」
郁承期神色諷漠慵懶,見顧懷曲怒意洶湧的盯著他,又補充了句「放心,本尊暫且還沒有做什麼的打算,短時間內,師尊大可放心。」
他幾乎是肆無忌憚。
臨走之前,又諷刺地抬起指尖,垂眸看著,輕輕戳了下顧懷曲的額頭。
燭光映著他挺拔的身形。
他粲然又陰翳地勾出個笑,說道「好好歇息,徒兒滾啦。」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支持。
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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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本尊的……蛋!!
出了讓清殿,郁承期就直奔著藏書閣去了。
宗門地處極巔之上,夜裡很涼,冷風攜著濕氣颼颼吹來,樹枝沙沙招搖,在地上落下婆娑暗影。
小徑上空蕩無人,偶爾幾片花瓣打著旋飄落到小徑上,被夜裡的寒氣打得濕潤蒙珠。
這條路郁承期早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早在很多年前,他還是個白吃白喝、不用交學費的旁聽弟子。那時候他還沒太多念想,只是想努力讓下半輩子能混口飯吃,為了留在這裡,時常會往藏書閣跑。
一整日除了上課,他會把大部分時間都消耗在這裡,比那些正式弟子還勤快。時間久了,閉著眼都能把這條路走完。
後來正是因為他勤懇,顧懷曲才將那枚玉牌贈予了他,允許他出入藏書閣的頂層,閱覽宗中珍藏的古書舊卷。
這是項很大的殊榮。
藏書閣的六層,是師長們才能出入的地方,普通弟子不得入內。
這意味著其他弟子就算拿到玉牌,最高也只能進入六層。
而郁承期作為讓清仙尊的弟子,拿到玉牌,不止能去六層,還可以進入只有八大仙師和宗門長老才能入內的七層,裡面全是前輩們私藏的好貨。
這項特權,顧懷曲座下的其他弟子可沒有,只有郁承期有。
郁承期因此高興了很久,也當著顧懷曲的面說過「定不負師尊所望」這種話。
可轉眼這麼些年過去,全都成了過眼雲煙。
山海極巔的藏書閣從外看去就像一座威嚴聳立的塔,每層壁頂有將近四丈高,匾額上刻的三個字筆鋒遒勁,材料也取了貴重的檀木。
裡面的陳設這麼多年也沒什麼變化,莊重高闊的書架排排陳橫,羅列嚴瑾,陳放著各式各樣的書籍。每層還有無數個四面石壁圍繞起來的小隔間,每個隔間中有一桌一椅和筆墨紙硯,方便弟子們安靜的學習研讀。
郁承期直奔著七樓去了。
七樓的大門外設了禁制,他拿著玉牌便可直接進入。
七層總共有十來個房間,房間上掛著木牌,上面刻著各位長老和仙師的名字。
當然也有屬於顧懷曲的一間。
這些房間屬於私人領地,相當於一間間小書房,門口各自設有不同的禁制,就算有玉牌也進不去。
郁承期只能在大廳中借閱。
不過這些也足夠他用了。
他今日不為別的,就是為了魔洞中那枚銅鏡碎片而來。
藏書閣頂層的書大多是上古秘籍和史料記載,仔細翻翻,或許還能在其中找到一些密不可宣的六界傳聞。郁承期對這件事的態度異常謹慎,於是索性將自己閉關在這裡。
他晝夜不歇,在這裡待了整整三日。
將這層樓中但凡與仙器有關的記載,全都翻了個透徹。
直到三日後的夜深時分,他徹底合上最後一本書。
——結果出乎意料,幾乎所有記錄仙器的書籍中都沒有關於那枚銅鏡的記載。
只有一本書中偶然提及,但也僅有短短的一句話,除了能證明那的確是帝尊經棠的隨身物品以外,就沒有任何價值了。
燭火輕晃,窗外依稀可見濃重的夜色。
三天沒合眼,郁承期不覺有些頭疼。四周的書亂七八糟攤在地上,他坐在地上,背後仰靠著的書架,眉間有些煩躁微皺著,掐著山根閉了閉眸,暗自思忖。
……怎麼就一點線索也沒有?
前任帝尊未免太不負責了吧?
當年空給他遺留了一身靈脈,也不留個遺言遺物什麼的就撒手人寰,導致他活了二十多年才知道自己是帝尊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