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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敏銳地想到,顧懷曲方才的回答有些牛頭不對馬嘴。
再加上顧懷曲眼下的表現……
莫非是中了什麼邪?
這麼想著的時候,他們剛好從門口打到了裡屋,顧懷曲一劍挑起,又劈開了一張木桌,發出沉悶巨大的響聲!
桌子摔翻的瞬間,郁承期餘光之內,好像看見有什麼黑黢黢的東西在爬。
他無意中看了一眼。
瞬間驚得說不出話。
——這不是之前賀輕侯之前送他的蠍子嗎?!!
顧懷曲被這蠍子給蟄著了?!!
郁承期看見這個東西,才想起自己今天幹了什麼,倏忽意識到,原來那個害顧懷曲中邪的罪魁禍首就是他自己!!!
之前顧懷曲找他要蠍子,他就派人回去取了,今早送來的時候,他發現顧懷曲不在殿內,於是就把這盒蠍子放在了桌上。
但是一轉眼,他就把這事給忘了,沒有告訴顧懷曲盒子裡面是什麼……
他又仔細瞄了一眼,果然看見顧懷曲的手指上有個小血洞,是被蟄出來的。
郁承期頓時不忍再打下去,試圖讓顧懷曲清醒一點,但對面顧懷曲的攻勢始終兇猛得很,他儘量避開攻擊,開口想要解釋:「師尊,你聽我說,其實你現在看到的都是……」
「閉嘴!!區區一個叛賊,有什麼臉面狂妄?!」
「……」
好了,他現在在他師尊眼裡變成叛賊了。
這還怎麼說得清?
郁承期對這個蠍子的毒性記得一清二楚。一旦被蟄,就會導致五感失控錯亂,產生幻覺,不僅眼前看到的景象會天翻地覆,人畜不分,就連對方說的話,傳進耳朵里也變得狗屁不通。
郁承期知道他現在跟顧懷曲說什麼都沒用。
好在這蠍毒沒什麼後遺症,當務之急,只要想辦法讓顧懷曲睡一覺。
這麼想的時候,顧懷曲忽然一道劍氣劈過來。
郁承期為了躲避,不得不從身側的窗戶翻出去。
顧懷曲緊跟著追出去,兩人就這麼在庭院中纏鬥起來。
他師尊的劍勢實在太兇了,即便靈力弱了些,但身法依舊如同流風回雪,狠厲又毫無破綻,導致郁承期與他周旋了好半晌,才勉強找到一個時機,繞到顧懷曲背後,迅速朝他後頸劈了一記手刀!
顧懷曲眼前發黑,暈了過去。
郁承期總算鬆了口氣,衣衫浸了層薄汗,將劍收起來。
幸好是被他發現了,否則換成別人來,恐怕得鬧出人命。
他將顧懷曲抱回屋裡,邁過一地狼藉,把顧懷曲放到床上,接著又貼心地替他的師尊拆開發冠,脫了鞋子。
想了想,接著替他師尊將衣裳也脫了,只穿著裡衣睡會舒服一些。
郁承期的本意是好的。
但因為靠得太近,脫著脫著,他不由自主地嗅到了顧懷曲身上的氣味。
有股清清淡淡的香氣,乾淨又好聞。
還有衣襟敞開時,隱約露出的鎖骨也很好看……
「……」反正顧懷曲如今已經真的是他的人了,偷偷做點什麼也不算過分吧?
這麼想著,郁承期便將附近的燈熄了,方便讓顧懷曲安穩地睡個好覺。
而他自己則摟著昏睡的顧仙師,蜻蜓點水的吻了幾下,接著翻上了床榻,居高臨下地虛坐在顧懷曲身上,將沒脫完的外衫輕輕脫下來,又趁機俯身多吻了幾口。
——原本這沒什麼。
就算顧懷曲醒著,也不會介意他這麼幹,頂多就是彆扭羞惱一下。
但事情壞就壞在。
郁承期剛才進來的時候忘了關門。
一炷香之前,他們在殿內打得山搖地動,殿外的掃地弟子聽到動靜,被嚇得六神無主,還以為帝尊與仙主之間出了什麼大事,慌忙跑去稟報給宗主和長老!江應峰和無澤長老聽說此事,緊張不已,匆匆放下手裡的事務,此時已經在趕來的路上。
——可當他們急匆匆趕來的時候。
推開門,看見的就是郁承期在「非禮」顧懷曲的場景。
郁承期此時手上的外袍還沒脫完,便聽到門口傳來「咣當」一聲重物砸地的悶響!
無澤長老手裡的藥材被驚掉了,蒼老褶皺的手顫巍巍地指著他,驚恐不已:「你、你你你……」
江應峰更是眸中震愕,怒火滔天:「你大膽——!!」
郁承期:「…………」
兩人疾步走過去,誰還管他是不是魔界帝尊,怒聲震喝道:「還不滾下去!郁承期,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竟敢對你師尊……」
江應峰簡直沒臉說出這個孽障在做什麼!
無澤長老也是氣得捂住心口,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你……你果真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怪不得突然要與仙界和解,之前還在門外對小曲說那些肉麻的話,原來你是早就不安好心!!!」
郁承期:「……」
他僵硬了片刻,轉而掀起眼皮瞧了他們一眼,眯眸發出一聲輕嗤,頗有幾分不屑一顧,滿臉寫著被打擾的不悅,然後才在兩人的注視下,從容慵懶地從顧懷曲身上下來。
——管這兩個老頭子怎麼想的?如果不是他師尊不想這麼早讓人知曉他們的關係,他才不會忍他們。
無法無天!簡直無法無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