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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落,旁邊幾個侍衛立馬做出恭敬的姿勢:「止大人,這邊請。」
無止腦袋快速地閃過幾個想法。
然後他指尖迅速匯集了股力量,時刻準備與這些人大幹一場。
突然一股刺痛突然從手指上傳來。
他瞥了眼自己的手指,竟半點靈力都沒發出來。
不等他反應,幾個侍衛生拉硬拽地將他拖出了大殿。
侍衛們拖著他走,還不忘和他聊上幾句。
幾個侍衛你一句我一句,無止也算了解了一些來龍去脈。
原來那殿上之人叫任沿行,就是烏有國那個英勇皇帝,但令無止驚異的是,這個皇帝還挺年輕,才弱冠不久。
不過這任沿行常年患病,導致身體很是虛弱,患病者越發脾氣身體越不好,可任沿行經常發脾氣,身體便越發羸弱。
可能是因為身體虛弱,性情不好,即使長得討人歡心,後宮也空無一人。
任沿行這個名字是墨上的本名,當年他進入仙門後便取為墨上,所以無止並不知道這個名字。
幾人在走廊上走著,無止下意識瞥了不遠處的任沿行一眼,他身姿挺拔,眉間還泛著似有似無的冷意,從無止的臉上划過。
這病秧子,還挺橫。
但更讓無止驚訝的是後面的事。
自己似乎是這皇帝的貼身侍衛,接生,更衣,用膳,點燈熄燈,一條龍服務。
侍衛還告訴他,他們此時要去的地方便是全宮最有名的御花園。
幾人終於到了御花園。
御花園是個好地方,歷來皇帝都喜歡在裡面種些名貴花草,可這本應該百花齊放,鮮花簇擁的御花園,此時此刻真真切切地躺了一條大肚子的牛。
目光觸及這牛,無止下意識環視了御花園一圈,從御花園的整個布局來看,這任沿行無疑是個變態,御花園裡不種花,反而養牛?
如果逃跑,必然會遭到殘忍酷刑。
思來想去,無止決定還是先看情況再說。
那牛看見無止走過來,仿佛看見老熟人般,仰頭用鼻子跟他打了個招呼。
無止腳步微頓,知道今日是無論如何都躲不過這一劫了。
說實話,他從來沒做過接生這活,連怎麼接,該從哪裡下手他都不知道。
奈何無止嘴皮子厲害,觀察了一番形勢後,他低頭看著牛,硬生生從眼睛裡憋出幾滴眼淚來。
侍衛見狀便問:「你哭什麼?」
「睹物思人,看見這隻牛,想起了我重病的嬸嬸。」無止回道,聲音幾度哽咽。
「你嬸嬸怎麼了?」侍衛奇怪。
「我嬸嬸前幾天生孩子,不幸難產……如今還在昏迷中……」無止抬眸飛快地看了任沿行一眼,使勁擠出一滴淚水,「如今睹物思人,又想起了我那臥病在床的嬸嬸……」
「陛下……臣實在下不了手。」
無止在心中默默對自己的嬸嬸說了一百遍對不起後,突然反應過來,自己沒有嬸嬸。
這番話說完,旁邊的幾個侍衛已經掩面而泣:
「真是可憐哪……」
「祝你嬸嬸平安……」
御花園裡守著的人都默默地擦了擦淚,任沿行站在一邊,周圍一片哭聲,他終於道:
「好了,別哭了,老李,換個人來接生。」
「是,陛下。」
無止心下暗喜,剛想說什麼,突然覺得膝蓋一疼,幸虧任沿行抓住了他的手臂,他才沒有摔在地上。
任沿行下意識看了他膝蓋一眼。
*
無止的房間離任沿行的房間竟然出奇地近,兩人房間不過一個走廊之隔。
無止坐在床上,他捲起褲腳,這才瞧見自己膝蓋上紫了一片。
方才聽那些侍衛講,說是他在宮裡不小心摔的,可無止隱約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他收回思緒,突然瞥見了桌子上放著的膏藥。
他端詳了會兒,才瞧出那膏藥是上好的雪玉膏,聽說只要在傷處抹上那麼一天,便會痊癒。
這麼好的膏藥,不像是他這樣的侍衛有得起的。
他起身來,雙手順勢撐著桌子,肆無忌憚地開始打量這個房間。
沒有任何異樣。
膝蓋的疼痛讓他不得不拉回了思緒,最後他還是決定拿起雪玉膏,給自己的膝蓋擦擦。
此時天色已經暗了,無止剛上完藥,門外便傳來老太監的聲音:「止大人,夜了,陛下讓你過去。」
無止腦海里閃過幾個想法,他現在得明白自己究竟是個什麼處境,而能給他答案的,只有任沿行。
*
偌大的宮殿裡,燃著名貴的燭火。
無止跟著幾個宮人走進去,便看見任沿行坐在床上,他未穿鞋,一雙光潔白皙的腳垂在床邊,很難讓人不注視那雙腳。
聽見腳步聲,他抬起頭來:「來了?」
他從床上離開,向無止投來審視的目光:「我怎麼不知道,你還有個嬸嬸?」
無止反應極快,他的視線從那雙腳上離開:「陛下自然不知道臣的私事了。」
「過來更衣。」任沿行只這麼說。
無止走過來為他更衣,目前的形勢來看,他明顯被現在這個皇帝壓制住了。
如果他想離開這個地方,就只能先解決這個皇帝。
任沿行身上淡淡的梨香瀰漫了他的鼻腔,有一瞬間,他覺得眼前這個人很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