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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四百九十四章 活該!

    沒孩子是高氏心中永遠的痛,到底是髮妻,相濡以沫這麼多年,宋弘心腸一軟,起身將高氏摟在懷裡,低聲安慰了好半日。

    到最後乾脆道:「既然你說老大他們對你用心,不如等他們回來,我讓他記在你名下?將來——」

    高氏聽了這話,心裡一驚,沒想到今日戲演過頭了,她這般作態,是為了幫宋重錦刷好感的,真讓宋弘這麼一插手,不管不問的將宋重錦記在自己名下,只怕就不是施恩,是結仇了。

    忙擦乾眼淚,轉過身來,柔聲細氣的道:「我知道爺是為我好,只是到底不願意奪人子女。若真這般,豈不是世子爺的親娘在地上也不安穩?我自己受過的苦,又怎麼能讓別人嘗?」

    「如今這般,妾就很滿足了。再者,世子爺還在赤城縣呢,咱們突然就來這麼一出,豈不是傷了孩子的心?俗話說的好,家和萬事興,只要爺和世子爺父慈子孝,我就別無他求了——」

    這番話說得,真是貼心貼肺,處處都是為了宋弘和宋重錦考慮。

    宋弘就是鐵石心腸的人,也有了幾分感動。

    摟著高氏,難得心中柔情萬千,老夫老妻多年,倒是又有幾分往日的親密。

    遠在千里之外的王永珠和宋重錦被人這般念叨,倒是不由自主的打了幾個噴嚏。

    因著赤城縣這幾日又突然降溫,唬得張婆子忙讓人熬了濃濃的薑湯,硬是逼著兩人灌了下去,又讓往前頭縣衙送了兩桶,人人都喝了一碗,才放心。

    這段時間,沈氏已經將王永珠畫出來的那副薔薇圖繡了出來。

    成品一出,當真是濃墨重彩,奪人眼球。

    看到的人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王永珠如獲至寶,十分喜歡,直接讓將這幅繡品製作成了屏風,擺在家中欣賞了好幾日,恨不得乾脆留下來自己收藏,捨不得拿出去賣了。

    就是張婆子,也不得不承認,沈氏這一手繡工實在了得,江氏的那繡活跟她一比,連給沈氏提鞋也不配。

    繡完這幅繡品,沈氏也信心大振,眉宇間那一絲憂鬱也就漸漸消退了,看起來身上少了些柔順,倒是多了幾分堅毅。

    每日裡,她如今也習慣了每日到王永珠這邊來繡花。

    因為手熟了,找到了感覺,也能在繡花時,和王永珠聊會天。

    開始只說些花樣,繡花方面的事情,漸漸的,倒是能慢慢說些家長知心話了。

    有好多話,悶在沈氏心裡多年,從來未曾說出口,不知怎麼的,卻能在王永珠面前說出來。

    雖然只是隻言片語,可王永珠卻從來不覺得她說的有什麼不對或者離經叛道的。

    兩人相處起來倒是越發融洽了。

    家裡因為請了個婆子,吳夫人也有人照顧了,而且這胡婆子就是附近人,倒是帶著吳夫人慢慢跟附近鄰居熟悉起來。

    沈氏不用擔心家中,越發在縣衙後院呆得時間長起來。

    只是她為人十分有分寸,從來都是在宋重錦去縣衙後才到,宋重錦回來之前離去。

    就是到了後院,也只在給她安排的廂房裡繡花,輕易不出屋子,也不拉著丫頭婆子四處打聽說閒話。

    就是張婆子,時間久了,也忍不住夸沈氏拎得清,不是那沒眼色的。

    只是苦了吳中寶。

    這自家媳婦聽了自己的話後,就接了王永珠鋪子的繡花活計,每日裡早出晚歸,比他還忙些。

    他如今已經被宋重錦給安排到了馬場,先做了個管事,每三日才能回一次家。

    吳中寶知道這馬場的重要性,宋重錦是相信他,才將他給安排過去,因此格外兢兢業業,半點都不敢怠慢。

    偶爾有事回縣城來,經過家裡,進門一看,自家老娘吳夫人跟胡婆子出去串門了。

    自家媳婦在縣衙繡花,院子裡空蕩蕩的。

    好生不習慣。

    當初,不管他何時歸家,沈氏總是在家裡等他的。

    可他當初既然說了,若是沈氏閒著沒事,可以接點活計打發時間,如今自己不好自己打自己的嘴。

    更何況,每三日回來一次,也能發現沈氏如今看起來比以前精神些了。

    他也只能默默地忍了。

    實在忍不住在宋重錦面前抱怨一回:「自從到了這赤城縣,知道的是我家媳婦,不知道的還以為我這媳婦是給王家妹子娶的呢!如今倒是她們天天日日見面,好得不得了。開口三句話必定要提王家妹子,什麼同吃同坐,就差同睡了——」

    「好不好的,你也跟王家妹子提提,這繡花什麼的,哪裡不能繡?就不能帶回家去繡?非要每日裡都到縣衙去?」

    宋重錦冷笑一聲:「當初你們定親的時候,你還愛搭不理,今兒個找藉口,明兒個找理由的,拖了人家兩年,又逢上母喪守孝三年。三年裡也沒見你想著念著人家,去看望過人家一回,跟死了一般。」

    「怎麼?如今人家傷透了心,對你愛搭不理起來,你倒是難受了?活該!再難受也憋著!」

    宋重錦對吳中寶和沈氏當初那點子事情,心裡門清的很。

    聽王永珠和張婆子的三言兩語,就能猜得出來,如今那沈氏只怕是對吳中寶死了心,只搭夥過日子了。

    倒是吳中寶,如今想明白了沈氏的好了?早幹嘛去了?

    吳中寶被說中了心思,一臉的心虛,「那,那不是當初年少輕狂麼?如今,我已經知道錯了,我也再改不是?以後我就守著我媳婦過日子,我一輩子對她好,還不成?」

    宋重錦嗤笑:「你這話留著跟你媳婦說去,跟我說有什麼用?」

    吳中寶頓時蔫了:「我要是能有機會說,能成今天這樣?也不知道怎麼的,我一看到我媳婦那雙眼睛,我就什麼話都說不出口了——」

    「那是因為你還有良心,知道愧疚,才說不出口!」宋重錦跟吳中寶多年的交情,私底下自然不講究那麼多,有什麼話也就直說了。

    吳中寶低下頭去,好半日才幽幽的道:「你教教我,我該怎麼做?」

    宋重錦訝異地看著吳中寶:「我教你?我怎麼教?我跟永珠感情如膠似漆呢——」

    吳中寶忍無可忍的開口戳破道:「你當年不也曾跟王家妹子還退親了呢,怎麼?如今都忘了?後來怎麼又將王家妹子哄得回心轉意的?怎麼?你還要私藏不是?難不成你真要看著你兄弟這樣夫妻離心過一輩子不成?」

    被戳了肺管子的宋重錦,要不是念著往日的兄弟情分,真恨不得將吳中寶給踢出去,這特麼哪裡是兄弟?這是仇家派來氣死他的吧?

    氣結了半日,宋重錦揚起一個不懷好意的笑來,一把薅起吳中寶進了書房,兩人細細詳談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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