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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兒······」徐謙臉上儘是為難,「兄長說過的,只要你開口,兄長什麼都會給你。」
兄長會竭盡所能,只要你說一句。
「那兄長呢?兄長可曾想過自己要什麼?」
怎會沒想過?只是怕要不到罷了。
「兄長,」顏俞看徐謙一動嘴唇,生怕他說出什麼自己不想聽的話來,趕緊先開了口,「我還是,先回去吧。」說完竟是落荒而逃。
徐謙看著他的背影,屋後傳來潺潺的流水聲,心裡卻空落落的。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又把文案改了,應該是最後一次改文案了,俞兒命不咋好,唉……
俞兒:今天也是等人來看我的一天。
☆、一寸相思千萬緒,人間沒個安排處(李冠)
顏俞本以為那一吻便是永遠了,但是徐謙又悄然遠離了自己。後來以為不必娶映游,這惱人的事也跟著結束了,可是原來這世上的束縛真的多到數不清。今天本也是鼓足了勇氣前來,但他終於知道,有許許多多的事情不是他們都無能為力,更何況,他們倆誰也沒說什麼不是嗎?
他本不知自己可以如此懦弱,倒是徐謙讓他知道了。
他想,他應該冷靜幾天。
魏致帶著寫好的表入宮去見魏王。魏王名喚魏方,已過不惑,卻終日戰戰兢兢,尤其是東晉自上一位晉王明確表明他們的稱帝野心以來,魏方幾乎每日都在想如何保全魏國。他沒有那麼大的野心,也沒有什麼當明王的自覺,只想在這亂世之中安安穩穩活下去。
一聽見魏致來了,魏方便疑心是出了什麼事,勉勉強強才在殿上擺出了個威武的樣子。
「見過王上。」魏致恭恭敬敬下拜,又將寫好的書表呈上,「半月前淵兒已與大楚安南伯齊定下婚約,特來上表告知王兄。」
只是訂親,魏方鬆了口氣,接過書表:「寡人都要忘了,淵兒今年便是弱冠。」
「正是,秋日便要行冠禮,冠禮之日淵兒需進宮拜見王上,到時還望王兄賜教。」
魏方忽然想到什麼,問:「齊方瑾齊先生可是在你府中?」
「是,王兄可要見那齊先生?」
魏致還想著王上是不是要趁機問點治國之道,不料魏方連連擺手:「不必不必,你好生招待就是,至於淵兒的婚事,寡人在秋日上貢時一併告知便可。」
「王兄,這正是為難之處,伯齊今年及笄,正符合帝君大選的條件,還需王兄及早將此事告知帝君。」
魏方「嗯」了一聲:「寡人派人快馬加鞭就是。」
納妃定在立秋之日,名冊已準備好,只待仲夏便可發至各家。李道恆看過部分女子的畫像,倒還真看上了齊映游,連著幾日上朝,眼神都在齊晏平處流轉,心想這齊晏平長相平平,卻生了個水靈動人的女兒。
齊晏平仿佛也察覺到了,下朝時憂心忡忡,徐貞連著叫了他好幾聲也沒反應過來,頗為尷尬:「徐兄。」
徐貞知道這事,便寬慰他:「你不必太過憂慮,日前謙兒傳信來,說老師與寧成君已談妥,大約過幾日書表便要來了,距離名冊下發還有些時日,你放寬心。」
如何能放得寬心?齊映游才十五歲,又是獨女,若是如孫秋意一般香消玉殞,他該如何自處?
這般憂愁的日子過了幾日,魏王的書表果然入了安南,齊晏平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李道恆卻是大怒,狠狠將書表砸到殿下:「竟敢在予的眼皮底下玩弄花樣!嫌命太長了!」
李道恆雖未直指姓名,但不少人都知道說的是齊家,唐元躬身上前:「帝君息怒!」
李道恆沒看他,卻是狠狠瞪了齊晏平一眼,魏王這封書表到安南,估計整個魏國都知道寧成君弟弟與安南齊氏聯姻之事,他倒想不要臉硬搶,但還不想這麼早犯北魏人的眾怒。
齊映游,到嘴邊的鴨子都給飛了!
齊晏平也知道,天子之怒,縱然暫且息了,總有捲土重來之日,只是他顧不得這麼多,能保齊映游一時是一時。
此事引得朝中議論紛紛,有說齊晏平膽子大的,有說齊映游幸運的,還有的怕帝君發怒波及自己,成日戰戰兢兢,惶惶不可終日。
關仲闊卻是拍手稱快:「我看這齊晏平就很有骨氣,以後每家每戶的女子最好都這樣,早早地許出去,省得被人糟蹋······」說著說著,想到孫秋意,面上似哭卻笑,一派瘋瘋癲癲的模樣,「也是伯齊命好,可以嫁魏王的侄子,寧成君的弟弟,要是換了別人,哈哈哈······人各有命啊!」
周圍的人不敢勸,只有李定捷罵了兩句:「你這瘋瘋癲癲的幹什麼?趕緊給我滾回去!帝君的事也是你能議論的?!」
「老子怎麼不能議論了?大婚之夜啊將軍!孟孫才十五歲,就這麼沒了!他敢做還怕人說嗎?別人能不能說我不知道,我有什麼不能說的?!」關仲闊罵罵咧咧,都到這份上了,他還有什麼好怕的?
「子閎,」李定捷叫了他的字,「你別這樣,還會有好女孩的。」
關仲闊死死咬著後槽牙:「難道我能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嗎?!」
李定捷沒法回答這問題,只是想到了那些逝去的故人,說:「我不能看著你跟他們一樣。」
無上忠烈,卻在死後得了個惡諡。
唐元對於此事,不可謂不盡心竭力,為了平息李道恆的怒氣,同時還不得罪他老師,想破了腦袋要找彌補的法子,找齊晏平談了好幾回:「兄長,如今挽回帝君聖心才是最要緊的事,你就算不為自己想,也得為了老師,別讓老師擔心,聽我一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