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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當時,用馬鞭在俞兒的脖子上抽出了一道血痕。
「既然沒有什麼用,就留著吧。」
作者有話要說:俞兒折花是在第一卷春獵差點失身的時候。
☆、蕭蕭颯颯,邊聲四起,愁聞戍角與征鼙(毛文錫)
這天下午,稀疏的林子裡響起了斧斤斫木的聲音,被砍下的樹幹順著溪流而下,若在中間卡住,則由溪邊的士兵往下推。從第一根長形樹幹被運送到營地時,晉軍的歡呼聲就沒有聽過,晚上還打著燈火幹活,就連火星也歡喜地搖曳著,像在助威吶喊。幾日過去,營地便堆起了許多長形樹幹。
「徐相,夠嗎?」
「不知道,」徐謙心裡沒底,「但不管夠不夠,都必須上,有原材料還不夠,須得重金招募附近城池的工匠,否則就太晚了。」
秦正武看著外頭熱熱鬧鬧的,也忍不住出來瞧,卻看見徐謙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徐卿,還有何難處?」
徐謙嘆氣,道:「臣想到,此番死傷人數會很多,但是打下安南,便幾乎可以直到蜀都,中間不會再有太多困難,這一戰至關重要,臣擔心士兵們看到戰友犧牲會退卻,帝君恐怕要辛苦些,在這段時間內保證士氣昂揚。」
親征都來了,還怕什麼辛苦?秦正武點點頭:「予都到這裡了,親自去攻城也是可以的!」
「這就不必了,帝君若是有個萬一,對士兵們影響很大,是此役勝利的關鍵。」
早春還十分寒冷,晉軍在附近募到了十來個匠人,按照項起的命令製作大量的雲梯和戰車,扎稻草人,整個營地一派熱火朝天,甚至有些祥和。
項起和徐謙就在營地中間模擬攻城。
「如果我守城,必然會在第一時間阻斷對方前進的道路,我們的前進會很困難。」
「讓他們看不見不就成了?」
徐謙一抬頭,恍然大悟,這麼簡單的法子他怎麼沒想到?不由得搖了搖頭:「還是將軍厲害些。」
「你就埋汰我吧,徐相是實戰少了些,不然懂的一定比我這個大老粗多。」項起笑說。
兩人還挺快樂,製作雲梯和戰車的士兵也一樣,雖然身體疲累,可是心中卻十分輕鬆,還一邊幹活一邊聊天呢!
「這回定能一舉攻下安南!」
「哪那麼容易?至少得幾個月。」
「操心這些幹嘛?天塌了有帝君盯著,咱們只管做事。」
「就是就是,有活就干,餓了就吃,哈哈哈哈······」
正笑著,卻突然有人喊了起來:「那是誰?」
眾人順著他的指示方向望去,只見一群人騎著快馬而來,穿著普通人的衣服,認不出是誰。
直到對方領頭的一樣如箭一般襲來,一道白刃劃破風聲,一串鮮紅的血珠在半空出劃開,晉軍才反應過來:「偷襲!偷襲!」
最外圍的晉軍忽然如受驚的鳥群,有的高喊著「蜀軍偷襲」,有的往回跑,有的隨手就拿起地上的木頭做武器,但蜀軍一路斬殺,晉軍竟是反抗不得。
「快報將軍,蜀軍——」話未說完,人已是倒了下去。
營地中間的人聽到聲響,不少人都拿起了武器,邊跑邊叫喊著「備戰」「集合」,整個營地頓時消失了原本的祥和氣氛,忽然之間塵土飛楊。
項起和徐謙都快走到獵宮了,卻突然聽得一陣窸窣的兵器響聲,兩人猛然回頭,正見一個滿臉是血的士兵狼狽地往回跑:「蜀軍偷襲!蜀軍偷襲!」
項起一驚,立刻大聲喊道:「全體備戰!」
周圍的士兵先是慌亂,又迅速地恢復冷靜,按照訓練時的要求,在帶領下快速集結。徐謙看著這頗為慌亂的景象,心裡重重一跳,猛地往回跑。
晉軍很快集結完畢,剛一整肅地要攻出去,蜀軍卻退了,一騎絕塵。大家頗為失望,又不能立刻去攻城,只得回去埋葬死者。
這一場偷襲,蜀軍來得突然,晉軍損失了近千人,還有幾百人受傷,有幾輛剛製作好的戰車也被毀了,士氣瞬間低落下去。
徐謙回到獵宮,確認秦正武沒事,大大鬆了一口氣。他原本以為對方要趁這個時候來殺秦正武,沒想到只是一場單純的偷襲,不過獵宮守衛森嚴,若沒有縝密的計劃,也確實不能輕易潛入。
徐謙還沒把當時的情況說完,項起便來請罪了。他這段時間顧著讓士兵們製作雲梯和戰車,卻忘了要布防,這一場偷襲他難辭其咎,但是現在正是緊要時機,徐謙也很怕項起被處置,於是趕在秦正武開口前問:「死者和傷者可按照規定給予補償了?」
「一切照規矩辦。」
秦正武明白徐謙的意思,只得道:「現如今攻下安南才是大事,予准你戴罪立功。」
「謝帝君!」
項起從獵宮出來,就在各處加強了布防,每處以崗哨連接,若有一處發生偷襲,各處都可知道,其餘則一切照舊。
實則趙飛衡搞這一場偷襲也不是為了殺人,而是想摸清楚晉軍準備到了哪一步,他帶人出去之前就被千番阻攔,畢竟是一軍主帥,若是出了問題,安南就不用守了。
但是趙飛衡的固執程度平日不表現,到了關鍵時刻只多不少,偷襲回來,心中還不斷驕傲自己的判斷是對的,他不但知道了晉軍的攻城進度,還挫傷了對方的士氣,一舉兩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