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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護著他!」季禎抓住江熠的手想要往外鑽,嘴裡說的話不僅讓江熠還讓梁冷都摸不著頭腦。
季禎嘴裡這「他」是哪個他?
季禎就差把你們這對狗男男脫口而出,在他看來江熠不讓自己踢梁冷,就是維護梁冷。
江熠無奈地緊緊拉著季禎,口中哄道:「好了好了。」
江蘅抓住剛才江熠話裡面的一處關鍵點,「你說望舒已經不在這面具里,這是什麼意思?」
望舒的魂魄才是這面具的主體,若是望舒的魂魄已經不在,他去了哪裡?
江蘅這一打岔,季禎才平復許多,他推開江熠的手,背過身滿心悶氣,正要讓他們都出去,他要自己靜靜,就聽見院子裡面有人聲,好像是什麼下人過來了。
這本身也被屋裡的聲音半掩蓋過去,並沒有太被誰注意,然而須臾便有不知屋裡情況的小丫頭端著幾隻錦盒跑進來,在門帘外怯生生叫了若華。
若華疑惑地走出去,從她手裡接過東西還小聲地說了幾句話,而後若華又些驚訝的聲音隔著門帘傳到了眾人耳朵里,「什麼?!」
外面又安靜下去,若華支開那丫頭後回來時,面色憂心忡忡,欲言又止地看著季禎。
季禎正不痛快,見她猶豫的樣子便說,「有什麼就說什麼,你這麼看著我幹什麼?」
他又看見若華手上的東西,「你拿的什麼,誰拿過來的?」
若華手上是些禮盒,看著便不是普通東西。
若華低聲說,「劉管事讓人送回來的,說是,說是,」
若華覺得她剛才聽見的東西已經有些超出自己認知,此時猶猶豫豫不知從何說起。但在季禎催促的目光下面,她咬了咬牙還是一鼓作氣說了出來,「那丫頭說這都是爺您買的。」
季禎睜大眼睛指了指自己,「我買的,我什麼時候買的?」
眾人因此都看著若華,讓若華不由緊張起來,她攪著手上的帕子低聲說,「她們說昨天夜裡爺出門買的。」
然而她也知道,昨天夜裡季禎哪裡出過門,何談買這些東西?
前面在說的望舒的魂魄消失一事,霎時似乎有了些眉目。
劉武立刻被從外頭叫過來,隔著門帘被季禎問話。
劉武還有些反應不過來,他昨天夜裡送季禎出門,此時還沒去接人,怎麼季禎竟然在家裡?
再聽季禎開口說話:「你昨天什麼時候送我出去的?」
這聲音劉武聽著也怪生疏的,因此一時忍不住脫口而出,「爺,你的聲音?」
從聲音聽,劉武可一點都不相信裡頭的人是季禎。如果不是有若華以及江熠他們在,他都想要掀開門帘看看裡面的人是不是被人調包了。
「你管我什麼聲音,我染了風寒不行嗎?」季禎不耐道,「問你什麼就說什麼。」
劉武這才趕緊說:「昨天約莫是戌時過半,爺說要出門。」
「去了哪裡?」季禎問。
劉武更是覺得奇怪,爺自個兒什麼時候出去自己不清楚尚且還有可能,去了哪裡怎麼自己都不知道的嗎?
可他剛挨了季禎一句罵,此時也不敢多問,心想也許昨夜爺吃酒吃多了,自己忘了事兒了,便說,「爺說要去見見邊城風情,去了,去了,」
劉武知道江熠和雲頂山莊的人都在屋裡,因此很是猶豫要不要把話直接說出來。雖然說男子去一去煙花柳巷的也不算太了不得的事情,但怎麼說雲頂山莊也是要面子的。
他想了想低聲同季禎打商量,「爺,還是我私下同你說吧?」
「直接說!」季禎隔著門帘大聲道。
這聲音把劉武都震了震,聽得出季禎已經很是光火,他心一橫,想著自家爺也不是會事後牽連怪罪的人,此時又被季禎嚇了一跳,下意識也跟著大聲說,「爺昨天夜裡去了醉香樓,整夜留宿。」
醉香樓這名字隨便聽聽也就知道是什麼地方,加之前面又說見識邊城風情,眾人也就明白瞭望舒頂著季禎的臉去了哪裡。
「整夜留宿?」季禎的聲音反而平淡了許多,如同暴風雨前的寧靜,他又問劉武,「你昨天夜裡都跟著我吧?去了醉香樓,我還做了什麼,我喝多了酒都忘了,你同我仔細說說。」
「這能直說嗎?」劉武徵求季禎的意見。
季禎在劉武看來仿佛是豁出去了,淡淡道:「能,直接說,一點都別給我遺漏。」
劉武忙不迭回答:「爺進了醉香樓,點了裡頭的兩個頭牌,」他說到這裡,再次猶豫,不知該不該把事情說得事無巨細,「一個男的,一個女的……一塊兒都帶去廂房了,等到半夜又往裡叫了兩個……給了不少賞銀,再後頭便沒什麼動靜了。」
他本來是在樓下候著季禎回來的,可沒想到還沒候著季禎下來,家裡就來人叫他回來了。這一回來才知道季禎在屋裡等著問他的話。
劉武說了這一串話後,心裡疑惑不解更甚,覺得昨天夜裡季禎怪了些,現在的季禎則好像比昨天的還要古怪啊。
他正疑惑著,忽然聽見屋裡面穿出撲哧一聲輕笑,似乎是太子殿下的聲音。
而後一陣暴怒的聲音傳來,「頂著我的臉面做那種事情,還有男有女,我要殺了他,再把它剁成肉醬,讓它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屋子裡頭不知怎麼了,叮叮噹噹哐啷哐啷地響了一陣,腳步也是一陣錯亂交疊,好像是有誰要衝出來又被人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