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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舒的確亂了因果,江追覺得季禎說的也不無道理,他正欲點頭,季禎怕事情不牢靠,又從懷裡掏出一隻藥瓶對江追說:「我聽你們師兄說,你們平時修煉也很辛苦,如今又要分神出來忙這個,肯定累的很,這樣,等你和他講清楚因果,你就到我這裡來領幾顆靈藥去補補。」
江追家世很普通,千辛萬苦到了雲頂峰修習,同門子弟有錢買丹藥,他大多時候卻只能看著,此時哪裡有不心動的。
季禎的提議有道理,他本來也就想答應,此時點頭越發勤快,連連應承說:「謝謝季公子。」
望舒察覺事情奇怪,大聲問季禎:「你使什麼壞?!!」
季禎皮笑肉不笑,抱著錦盒轉身回房。
像望舒幾百年遇見道士就跑,並不是因為打不過,而是不願意聽道士給他分析對錯因果。他不是不知道自己行為不合理,殘害無辜,只是不願意面對這個事實。
外在揍趴下望舒十次,都不如從內在擊潰他的心理防線。一旦心裡防線潰敗,望舒就是個棒槌,有他良心不安痛哭流涕的時候。
還聽經,季禎心裡惡意滿滿,吃屎去吧!
深夜。
望舒好不容易等到了江追又離開。
不得不說小修士得了靈藥的允諾後,辦事就是用心。江追連著兩天都在和望舒掰扯,翻來覆去點明望舒不論因果違背天命,大錯特錯,是十足罪人。
即便望舒不想面對,卻也不得不聽,等到夜深時已經是頭疼欲裂,心裡還一天比一天懷疑自己。
但江追走後,他又鬆了一口氣,這兩天裡無論如何他是堅持住了自己的底線!望舒覺得自己值得稱讚。
望舒雖然被困在法器之中,但還有一定的活動與感知範圍。江追一走,他便費勁地從法器中掙脫了一小部分感知,照例跑到院牆之外透透氣。
他這部分意識能離開的時間也有限,正透著氣,忽然看見牆角邊摸過來一隻小鬼,正怯怯地看著他。
「看什麼看!」望舒惡聲惡氣地說。
他本來就長得醜,現在一凶人,把小鬼嚇得都溢哆嗦。
小鬼卻沒走,而是小聲問他:「你是望舒嗎?」
「你敢直呼本鬼王名字?!」望舒罵道。
小鬼見的確是他,反而不怕了,小小哼了一聲說:「如今都被抓起來了,還逞凶?當誰不知道你陽痿呢,表面威風。」
陽痿二字真戳望舒腦殼,他無能狂怒:「你胡說什麼,誰陽痿?哪裡傳出來的虛假消息?!」
小鬼見他只是凶,對自己沒有半點威脅,膽子大了些說:「什麼虛假消息,現在鬼界魔界誰人不知這消息,前些天城外下靈水,我們兄弟姐妹都在場,聽得一個夢魘說得言之鑿鑿,真真兒的呢。」
「靈水?」望舒不解,「夢魘?!」
什麼靈水,他還是頭一次聽說有靈水這事兒,他又抓住小鬼口中一個關鍵詞,夢魘?望舒想到季禎身邊那隻傻憨憨了。
「就是靈藥泡了水後雨露均沾灑下來的啊,聽夢魘說是有個姓季的大善人下的手筆,連撒了兩天了,那場面真壯觀啊,聽說明天還要撒呢,不少小鬼小怪的都跑來了,可惜你不能去了。」小鬼嘻嘻笑道。
連撒三天靈水,由夢魘之口向魔怪與鬼們大聲宣傳他是個陽痿,如今一傳十十傳百,三人成虎都早過了。
望舒理清楚這事兒後,如遭雷擊,呆愣愣站在原地,看著那小鬼嘆氣說:「如今三界恐怕都知道這個消息了,你這是晚節不保,」他說著又討厭地看了一眼望舒,「也都怪你,我本和一個小女妖打得火熱,如今她因你都懷疑起我來。」
小鬼叭叭說再多望舒也聽不進去了,他回想起來之前季禎那句「你且等著。」
才明白季禎讓江追和他打心理戰都是小的,季禎他陰毒狠戾至此,背後使壞殺鬼誅心!
第三十九章 我們親個嘴
季禎這陣子用靈藥用得狠了些,雖然手頭還有大半盒子,卻也打算去問問秦閔這東西是不是有富裕,要不然有錢也買不著的東西他總得節省些。
不過好在當下該辦的事兒辦完了,該報的仇也報了。
他這會兒出城去秦閔那邊,末了回城時正好偷偷去把夢大順接回來。
這本來是季禎要偷偷辦的事情,然而他才坐上馬車,窗沿便被人扣了扣,「季三。」
窗外是江熠的聲音。
季禎打開窗戶露出一雙眼睛,因著心虛有些細聲細氣地問:「幹什麼呀?」
他眼睛明亮透著光芒,江熠臉上的表情溫和:「你要出城?」
季禎打馬虎眼:「沒有啊,我就是去城裡面瞎轉轉。」
「我同你一塊兒去。」江熠說。
季禎道:「不好吧,你每天事兒那麼多,望舒是不是還要渡化。」
「正要同你說說他,」江熠平靜道,「不知為何,今早去看時他已經瘋了一半了,嘴裡喃喃全在說你。」
季禎佯裝什麼事都不清楚的樣子:「真是個壞東西,這時候都不忘陷害我。」他頓了頓又好奇問,「他說我什麼了?」
江熠看向車門,沒有說話。
季禎撇了撇藏在江熠視線外的嘴,「那你上來吧。」
反正一會兒半路找藉口把江熠提前放下車就好了。
江熠上車,車裡還有一個若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