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垂死的賈母婆婆 5
「祖母,我們聊點其他的吧。
呃……聽說太子最近好像也快要娶太子妃了,定的還是牛家嫡女。
我該送什麼賀禮啊!」
說起婚事和喜歡的人,賈赦難免有些不自在,不過因為說的人是他祖母,他只能生硬的岔開話題。
用最熟悉的太子岔開話題。
喬木一眼看穿他的心思,不過也沒戳穿:「送你想送的就是了。
你的賀禮只算私人賀禮,太子不會太在意珍貴與否,只看心意。
府里的賀禮自有你父親操心。
牛家,是鎮國公家吧。
看來定下的應該是鎮國公牛清的嫡長孫女牛嫻甘,我原以為太子會跟北靜王,或者南安郡王家結親呢,沒想到竟選了牛家,看來太子他應該也感覺到了些聖上的忌憚。」
賈赦雖然年輕,可並不代表他聽不懂,此時聽了喬木的話,趕忙問道:「祖母,您是說聖上忌憚……
可是,這怎麼可能,聖上一直很寵愛太子啊,滿朝上下**個皇子,只有太子是聖上一手帶大的。」
「你還太年輕了,罷了,這事你就不要想太多了,回頭我自會跟你父親說,聖上就算忌憚,十來年內應該也不會有所動作,再說吧。
你沒事也看看史書。
或者勸太子看看史書。
多讀史書總歸是有好處的。
我教你一句西方的古話,太陽底下無新事,過去發生的事,未來必然還會再發生,一貫如此。」
喬木並不打算跟賈赦說太細。
有些事還是得自己去想。
得自己去尋找思考。
「噢,我知道了!」
賈赦就這點好,聽話。
讓不問,就不問。
這邊聊著呢,喬木便突然聽到了一聲響徹京城的鐘聲,這鐘聲清脆響亮,震耳欲聾,之後鐘聲不斷的傳來,當鐘聲超過九聲時,喬木就知道出大事了,開始數起數來。
數到二十七時,鐘聲才停下。
「看來是太皇太后薨了!
赦兒,幫我出去叫下茱萸,讓她幫把誥命大服拿來,待會宮裡應該會有旨意傳來,得提前準備好。」
「祖母,為什麼是太皇太后?」
賈赦有些不解。
「皇宮內二十七聲鐘鳴,這是國喪的意思,只有皇上,皇后,太后和太皇太后有資格,皇后太后年紀還小,身體康健,若是皇上那邊出事,那應該是先京城戒嚴,之後才會鳴鐘,而且,太皇太后去年身體就有些不好了,不是她還能是誰?
你也準備準備吧。
你作為嫡長子,也得跟你父親進宮替太皇太后服喪,衣服就在我這換吧,何嬤嬤家的,你來了,快把公庫里的白布取出來,同時讓人把府里所有喜慶的東西都收起來。
國喪的規矩你應該懂。
依循舊例就行。」
喬木先是跟賈赦解釋著,隨後就看到何嬤嬤家已經走了進來,趕緊吩咐他依循舊例開始改換布置。
「是,老夫人!
夫人那邊可要派人去通知?」
何嬤嬤家的繼續問道。
「派個人去通知一下吧,她也不是沒有經歷過的,應該懂,茱萸你也快一點,把大少爺的衣服取來就在我這邊換了,對了,把代善的衣服也準備好,他待會得回來換上。」
喬木繼續吩咐著。
這種事原身經歷過好幾次了。
所以喬木對流程了解的很。
自然顯得遊刃有餘。
輕鬆得體。
隨著喬木的命令下達,整個榮國府所有下人都忙了起來,開始忙著清理改換府里的裝飾,所有喜慶的東西都得換了,就連紅色的瓷器都得換成青白色的素淨顏色,所有下人也都得重新量體裁衣,把身上喜慶的顏色換成素淨的顏色,倒是不必都改成黑白色,不過也得換成冷色系,首飾也全部都得取下來。
除此之外,需要改變的地方還有很多,就是喬木自己也是費了好一會功夫才把身上所有不應該存在的東西全部去掉,其中既包括頭上的首飾,也包括臉上的所有妝容。
誥命夫人服國喪期間是不允許上妝或者穿戴首飾的,當然,髮髻之間的內襯還是可以用的,只是不能插各種亂七八糟的簪子和流蘇。
但好在根據以日代月的慣來傳統,喬木他們這些誥命夫人只需要服喪三天即可,三天之後雖然還不能換上喜慶的裝飾,但是好歹能稍微上上妝,穿戴點素淨的首飾了。
不至於弄的蓬頭垢面。
等喬木這邊準備好,賈代善也從辦公衙門那邊匆匆趕了回來,一進來就在下人的伺候下換上了該穿的衣服,隨即擔心的對喬木道:
「母親,要不您就別去了。
我去給您報病吧,您前兩天一直昏迷著,就今天才剛醒,去皇宮哭喪可不是件輕鬆的事,過去也不是沒有老夫人暈過去的,您的身體我實在不放心,還是讓我告假吧。
想來聖上會理解的。」
「沒事,我覺得我還好。
況且,太皇太后是當今聖上的親祖母,我若是不去,聖上會怎麼想,不用擔心,沒事的,你快點派人準備馬車吧,史氏那邊應該也準備好了,我們四人正好一起過去。」
喬木很清楚,以自己的身份而言,就算去了現場,也必然會有特殊照顧,像她們這些超品誥命,即使進皇宮哭喪,那也必定是在宮殿裡,跪在軟榻上哭,絕不會像一些三四品誥命夫人一樣,只能在宮殿外,跪在冰涼的漢白玉地板上哭。
因此,自然無需擔心什麼。
到時裝模作樣哭兩聲就是了。
喬木這點演技還是有的。
賈代善實在拗不過喬木,只能同意,並且在賈史氏來到這邊的時候,一再叮囑賈史氏要照顧喬木。
有什麼事定要及時叫太醫。
之後,才放心上馬車。
並且在宮門口那邊分開。
官員和女眷所待的地方是不一樣的,哭喪的地方也不一樣,女眷們可以進入內庭,官員只能在外面象徵的哭兩聲,並且聽遺詔訓誡。
哭喪是一件很累的事。
最關鍵的是,很多誥命夫人竟然還攀比了起來,你哭一聲,我就要哭兩聲,你把袖子哭濕了,我就要把兩個袖子都哭濕了,你因為太皇太后去世哀傷不想吃飯,我就因為太皇太后去世而哀傷絕食三天。
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表明她們的忠心耿耿,表明她們的悲痛欲絕。
一個個真的比戲精還戲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