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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了否定答案後,何建文扭頭又去哄他老婆了:「那還能有什麼大事啊?你看你整天淨瞎操心,兒子好著呢。」
「說吧,到底什麼事?」
「我想休學。」
現場安靜了幾秒。
何建文跟他確認:「馬上就大四了,再過一年就能拿畢業證,為什麼突然想休學?」
黃何玲朝何星文招了招手,一把把他摟進懷裡:「有什麼事不能跟我們說?遇到事了,藏著掖著解決不了問題,你跟爸媽說,到底為什麼。」
何星文停頓了兩秒:「因為……我……沉迷……」他一邊說一邊偷瞥爸媽表情:「沉迷遊戲。」
「什麼?」
「最近新出了個全息遊戲,你們知道吧?就……特別好玩……」在沒有人接茬中,何星文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所以,我想玩遊戲,不想上學。」
「就為了玩遊戲?」何建文再度跟何星文確認。
何星文沉重點頭。
現場沉默了片刻。
黃何玲鬆了口氣:「我還以為什麼大事,剛才把咱家的存款過了幾遍,想著怎麼都得賣套房……」
何建文嘆了口氣:「叛逆期,我就知道,你這叛逆期不是沒來,是來遲了!」
「玩遊戲就玩遊戲吧,總比賭博好。」
何建文總結道:「你一說暑假不回來,你媽就天天在我耳邊說,咱兒子不會出什麼事了吧,今天猜你被騙了,明天猜你裸.貸了,後天猜你跟小姑娘的安全措施沒做好,自己嚇自己,嚇得都打算偷偷去找你了。」
「你爸不讓我去,」黃何玲牽著何建文的手,看似在抱怨,實則在虐狗:「說你都這麼大了,心裡有數,要是我們偷偷去看你,不管你出了什麼事,被爸媽看到,都不好受。」
「他說要是你也沒轍了,總會回家找爸媽。」
何建文浮起了個笑,語氣輕鬆:「我跟你說,星文,別說是你想休學,就算你真欠了錢,只要你還知道跟爸媽說清楚,想從那裡頭爬出來,我們也不會怪你。」
「誰不犯錯?」
何建文:「年輕才有犯錯的權利,而且只是休學,等你玩膩了遊戲,回來上學拿到畢業證,一切也來得及。」
何星文鬆了口氣,雖然知道他爸媽的性格,但在沒有塵埃落定前,總是難免忐忑。
特調局對何星文的性格側寫沒有絲毫錯誤,何星文出生在中產家庭,經濟條件良好,家庭環境寬鬆,這些將他塑造成了如今的模樣。
因為不缺錢,而對金錢沒有具體的概念,因為寬鬆的家庭氛圍,而學會寬容。
幸福的人用童年治癒一生,不幸的人用一生治癒童年。1注
*
在暑假接近尾聲,遊戲內測開始的兩個月後,何星文跟父母在學校辦理了休學手續,將短暫的暑假生活延長到了更遙遠的未來。
「記得按時吃飯。」黃何玲嘮叨的囑咐何星文:「水果也要記得買,不要光點外賣……」
眼看分別在即,她越說越焦慮,終於忍不住道:「要不還是回家吧?你在家裡玩遊戲,起碼能吃好點,我保證不說你。」
「行了,等會高鐵該開了,走了走了,他都多大了,要實在不行,自己會回家的……」何建文攬著黃何玲張望路上的車,扭頭對何星文道:「遇到什麼事,別自己扛著,回家找爸媽。」
「我知道了,你們放心吧,不是說好了嗎?我每周給你們打電話。」
何星文攔下計程車,等滿臉寫著不放心的父母上車,一直消失在視線中,才慢吞吞的轉身,朝租的房子走去。
「系統,你一直沒說話。」
「我不知道說什麼。」
何星文沉默了兩秒:「我也不知道說什麼。」他有些疲倦,又有些放鬆:「我的大學生活結束了。」
「其實您不必做到這種程度的。」
「你確定要在我已經這麼做之後再來說這句話?」
「我本來想在之前說這句話的,但不知道為什麼,一直沒說出口。」
「為什麼?」
「不知道。」
在有些漫長的沉默後,系統道:「就是覺得您應該有權利選擇您的人生走向哪個方向。」
「我得出的最優解,未必是您認為的最優解。」
*
在何星文處理現實事務時,探險隊正在遭遇出發後的第一場危機。
走出神隕之地的探險隊,在群山之巔的山腳下跟一群齜牙咧嘴、凶神惡煞的野生動物不期而遇。
矮人乘坐的簡陋工程車一路碾壓了過去,甚至沒察覺到它們的存在。
緊接著是毫無秩序的玩家,一碰面就損失了數十個玩家,白光閃現,又在隊伍最後游身邊重新浮現。
而玩家身後的117小隊,因為前方玩家陷入混亂不得不停下了腳步,被堵在後方,既不能前行又無法後退。
慘叫聲,鬥毆聲,怒吼聲,伴隨著白光和「唧唧」的叫聲,在前方響作一團,混亂在玩家中擴散,因為無組織無紀律而招致陸陸續續的死亡。
所幸玩家們別的不擅長,跑路絕對算得上絕技,一部分落在後頭的玩家見前方狀況不對,扭頭就朝117小隊直奔而去。
於是,玩家徹底潰散,一部分當場死亡,一部分聚攏在117小隊身後,而更多的玩家則在復活後也跟著在117小隊身後匯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