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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德魯伊仍停留在外圍的時候,樹人已經抵達了森林深處。
在王國領地不斷擴張後,森林的面積也有了飛躍,至少它確實符合森林該有的模樣。
在無窮無盡的樹木深處,那些原本因為森林面積過小而無法肆意生長的植物悄無聲息的占據了一隅之地。
樹人最先感受到了這一點——他闖入了某個區域。
搖曳的花,明亮且絢麗,在被遮掩的森林深處發出耀眼光芒。
一整片綻放的曜日花,呈現在樹人面前。
幸虧樹人的眼睛由木纖維構成,即使驟然直視了這一整片曜日花,也沒因此而瞬間失明。
樹人停下了腳步,注視著眼前這一幕。
曜日花,在綻放時會迸發出極強的光照,大部分智慧生物需要佩戴特殊的工具才能看到它綻放後的模樣,不帶工具直視綻放時的曜日花,有失明的風險——當然那是指一朵。
如果直面的是樹人眼前這片花田,那就不是失明的風險了——眼睛會被過高強度的光照瞬間灼燒。
這是一種在黑暗時代滅絕的植物,它具有極高的欣賞價值,因為生長環境極為苛刻,只有在少部分地方才能看到它的身影。
曜日花的綻放需要滿足諸多條件,大部分時候它們都維持著花苞的姿態,極少在人前綻放。
樹人盯著它們看了許久,試圖建立的聯繫被一次次拒絕,這裡的植物以一種堅決的姿態拒絕跟外來者溝通。
所以樹人無法知曉這一整片肆意綻放的花田此刻究竟在想什麼。
「吱吱吱」雜亂的叫聲響起。
長尾巴在樹人枝幹上纏繞,然後飛躍,進入了花田。
數十隻盲猴繞著曜日花轉悠,為它清理周圍的雜物,對它叫個不停,情緒激動的欣賞了半天,才走到花田邊緣,挖坑埋籽,還時不時扭頭對著曜日花抓耳撓腮。
很難界定盲猴跟曜日花的關係,有曜日花的地方一定有盲猴,從某種角度來說,曜日花是盲猴栽種的,而盲猴是它最忠實的欣賞者。
雖然很難想像一個沒有視覺能力的動物到底是怎麼欣賞曜日花的。
盲猴先於曜日花滅絕,在盲猴消失之後,曜日花也隨之消失了。
但現在,在這裡,他們重新出現在了樹人面前。
這不是特殊的滅絕生物,也不是強大到讓人側目的滅絕生物,他們只是在黑暗時代里諸多滅絕存在中不起眼的一種而已。
如果復活這些的生物別有用心,那他完全可以挑選那些威名赫赫的滅絕生物,而不是在森林深處讓這一片曜日花肆意綻放。
樹人並不愚蠢,雖然他們反應遲緩、又時常落後於時代、思維方式迥異常人、固執又暴躁,但那不代表他們智商低下。
樹人輕易的得出了復活這些滅絕生物的存在或許並非別有用心的結論後,重新邁步,朝森林深處繼續前行。
他的出現沒引起森林的注意,就像他本就是其中一員般,森林維持著最初的面貌,迎接了這個特殊的參觀者。
越深入這片森林,所能見到的滅絕生物和植物就越多,對生長環境有著不同要求的植物在同一片森林裡茁壯成長,超越奇蹟的定義,將不可思議化作這片大地留給人們最習以為常的印象。
樹人見到了身價昂貴的滅絕生物,見到了無比危險的滅絕生物,也見到了平凡不出奇的滅絕生物,它們匯聚在同一片森林,在無人探尋的森林深處自由自在的生長。
*
何星文跟哲說了聲那些在邊境線外一路排開的禮物,讓他抽空叫npc去把它們運回來,收進倉庫,以備不時之需。
然後一扭頭,矮人跟法師們吵起來的消息就傳到了他耳邊。
「你確定是矮人跟法師?」何星文跟黃確認:「沒有惡魔插手?」
黃非常肯定這一點:「惡魔最近消停了不少。反而是矮人跟法師險些打起來了。」
之所以是險些打起來,而不是已經打完了……
因為在王國打架也是非常危險的行為——一不留神就會死的那種,所以所有外來種族都在王國養成了只嗶嗶不動手的好習慣。
「他們怎麼會吵起來?」何星文一邊朝法師住的別墅走,一邊浮出疑惑:「矮人跟法師應該沒接觸吧?」
隨著距離的縮短,矮人標誌性的大嗓門遠遠的傳了過來。
謹慎的站在別墅門口的矮人們高聲說著什麼,熟悉的字眼飄進了何星文的耳朵。
「你們不是在研究黑血石嗎?就問問進度怎麼了?」
「你們說什麼呢?是不是瞧不起矮人?」
矮人的情緒十分激動,嚷嚷個不停。
相反,法師們十分平靜,站在門口,顯然正在為自己打開了門而苦惱,恨不得立刻關門結束對話。
何星文的出現吸引了法師們的目光。
等何星文靠得極近時,矮人才後知後覺的發現他的到來,在門口圍得密不透風的矮人齊刷刷扭頭看向何星文,紛紛露出告狀的表情。
康納一馬當先,把設計圖往何星文腿上一拍,先展示了他們的設計成果:「國王,你之前給我的設計圖我們已經改完了。」
何星文拿起設計圖看了眼,密密麻麻的修改痕跡覆蓋了原來的設計圖原形,跟最初的設計圖幾乎毫無關係。
從整體來看最終的設計產物,何星文有種熟悉的既視感——怎麼看怎麼像懸浮列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