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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需要一座學校,」何星文強調道:「一座用來教導歷史、以太、地理、生物等多個學科的學校。」
多提皺起了眉。
「而我希望學校里的老師,能為學生提供知識,幫助學生掌握知識。」何星文道:「這是一份……」他思考了下詞彙:「工作。」
多提慢吞吞道:「聽起來就跟我們在奧術學院做的事情一樣。」
何星文不得不糾正他的話:「事實上,這兩者的差別還是很大的,這些知識不需要深入到了如指掌的地步,他們只需要對這一切有基本的了解就可以了。」
「至於他們是否要成為法師,他們可以自由的選擇。」
「這聽起來更像薩爾法聯邦的那些大科學家組建的學院。」多提道:「他們為聯邦的公民提供自由學習的機會,讓他們知道怎麼操作機械,怎麼運轉新發明,甚至如何製造新發明。」
何星文不由有些遺憾,薩爾法聯邦跟神隕之地的遙遠距離,讓他很難在現階段接觸到對方——畢竟他們之間不僅隔了一片沙漠,還有一個內瓦平原。
「薩爾法聯邦這麼做,是因為他們的那些小發明不斷的推廣過程中,需要他們的公民跟上大科學家們的腳步,但王國為什麼要這麼做?」
多提提問道:「據我所知,王國還停留在較為原始的程度,您的子民沒有自己的財產,而您沒有任何奢侈品,王國的經濟甚至未曾成型,您的王國仍處於耕種、狩獵來獲取食物的階段,但您現在卻想要建一個教授多門學科的學校?」
「您的王國恐怕不足以維持這樣的學院運轉,它根本沒有建立的必要,您應該將這些精力專注在其他領域,比如說貿易,以及您的子民身上。」
何星文從多提對王國的評價中,意識到這並不是一群簡單的學者。
畢竟任何一個智慧生物活了幾百年,都足以誕生出足夠毒辣的眼光以及足夠開闊的思維模式。
「非常正確的評價,」何星文道:「但如果你在王國看到了這麼多超出想像的奇蹟之後,依舊將它類比為其他正常的王國,那只能得到一個錯誤答案。」
即使法師目睹了那麼多的奇蹟,但在猜測王國要如何發展的時候,局限在這個世界的法師依舊無法跳出原有的框架。
那不是他的錯,而是兩個世界的不同造就的視角不同。
歷史告知人們過去,同時告知人們未來。
人類在重複著曾經的錯誤,而歷史,被一次又一次的戰爭所推動。
在脫離了文明進步,社會制度改革換代這些框架之後,將目光聚焦在歷史本身,就會發現,輪迴才是歷史的宿命。
但在這個與地球截然不同的世界,長生種、不死者滿地都是,就算是最為弱小的人類,也能通過學習掌控以太,在一步步的進階中獲得漫長的生命。
當生命的長度增加時,時光被賦予了新的含義。
古老的王國因此維持著生命力。
不斷接壤的新世界,讓新興的職業也能在廣闊的世界占據微末之地。
而曾經瀕臨毀滅的教訓留下來的後遺症,讓第五紀元強制和平。
在三個前提下,這個世界形成了王國、聯盟以及部落三種制度並存的格局,甚至除去這三者之外,還存在著類似龍島的家族制度、流浪商人這種商會形式,這些複雜的政治體制因為不同種族的文明而成型。
但恰恰因為這樣,這個世界的土壤里無法誕生出革.命的火焰。
在過於廣袤的世界中,王國內新興階層跟統治階層的矛盾不足以深刻到演化成資產階級跟王權的矛盾。
立足於這個世界的框架來猜測王國的發展,無法得出正確答案——因為他們的政治文明尚未發展到王國所走向的那個方向。
法師意識到了這一點,既然這個王國的子民甚至都不是人類,那麼用人類去類比他們不具有任何意義。
「看來,這或許會成為一個新的奇蹟。」多提道:「我們暫且不論王國的發展和您的子民的需求,將目光停駐在學院身上。」
「這是一個龐大的工程,如果真的如您所說,要開設那麼多的課程的話,我們將為此消耗大量的精力。」多提停頓了下道:「這無疑會占據我們探索以太、獲取知識的時間。」
何星文贊同他的這個說法,考慮到學生中還有玩家這種存在,何星文認為支付讓法師們滿意的代價,是一件理所應當的事情。
畢竟,這確實是一項非常非常耗費精力的工作。
「我贊同您的說法,你們為此付出的精力理應獲得應有的回報。」何星文換了個更輕鬆的姿勢道:「我想您應該清楚,在□□活著一批滅絕生物。」
多提非常清楚,他們從多倫的記憶里看到了他所看到的那一切,早已滅亡的生物不僅代表著研究價值,更代表著一批早已失落的魔法材料。
比如說魔鯨,作為一種常用的魔法材料,因為滅絕而價格飛漲,又因為在構建鍊金術時的必不可少,而讓法師們一度陷入破產邊緣。
但現在,光王國的淺海岸就生活著一群魔鯨——那可是幾十隻魔鯨!
「我不打算讓他們再度瀕臨滅絕。」
所以何星文選擇用金子支付流浪商人的貨款,而不是用王國領地上的某種生物。
因為一旦有了第一次交易,那它們身上所附帶的價值就足以讓它們重新滅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