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6.第316章 塵封往事 名牌的秘密
第316章 塵封往事 名牌的秘密
顏輕盈。
這三個字就像是三根燒紅了的針,狠狠地扎進了我的心裡,一時間痛得我全身都在抽搐,連呼吸都有些困難了。
申柔慢慢的念完了這個名字,又轉頭看著燭光下我慘白得沒有一絲血色的臉,冷笑道「真是個好名字,一聽就覺得是個美人,應該還是楚楚可憐,很討男人喜歡的女人。」
「」
「可是,她卻沒能進宮來,討皇上的喜歡。」
「」
「本宮讓人去詳刑寺查了一下,發現這個名字是七年前就應該入宮的宮女,和你一樣,是從蜀中來的,可是她卻死在了半路上。」
「」
「沒有人證,沒有物證,連屍體都沒有,只留下一件帶血的衣裳在崖邊。當時的管事又擔心延誤了入宮的時間會被重責,所以草草的結案,把你和柳凝煙,還有那個宋瑜兒一起帶進了宮。」
她每說一句,我的心就沉一分,那些好像噩夢一樣的塵封往事就這樣被一點一點的剝去歲月的塵埃,慢慢的浮現在眼前。
這一場噩夢,原來一直沒醒。
而申柔的聲音,還一直在耳邊迴響著,好像穿過了噩夢的呼嘯「而更有意思的是,這個女人姓顏。」
我慢慢的抬起頭看著她,她拎著名牌悠然的看著,說道「如果你記性還不錯的話,應該記得在你冊封的那天本宮曾經說過,蜀中出過的大家族,除了召烈皇后的薛氏一族,還有一個更大的勢力。」
我的手慢慢的在袖子裡握緊,指甲插得掌心一陣刺痛。
「那又如何」
「本宮記得七年前,是朝廷跟西川的大小土司打了一仗,而川軍所有戰備的人,就是顏家可以說那場仗是顏家和朝廷在打,朝廷調集了半個北方的軍隊才勉強戰勝。蜀人求和,進貢了不少的東西和人,這個宮女,應該就是最後一批進貢的。」
「」
「這個宮女沒有進宮就死了,可朝廷也不想再跟蜀人起什麼爭端,所以這個案子是草草的了結,也秘不發喪,只當她現在還在宮裡伺候。」
「」
申柔冷冷的看了我一眼,道「既然她姓顏,那她的身上應該有不少值錢的東西吧,可是詳刑寺的記錄,她死後所有的家當和值錢的東西也都不見了,所以被懷疑,是有人謀財害命。」
捏緊了的拳頭慢慢的在袖子裡鬆開了。
而申柔卻接著說道「可是本宮感興趣的是,你難道真的是為了謀財害命,殺了這個女人的嗎」
我剛剛平靜一點的呼吸又一次紊亂了起來,指尖顫抖得有些痙攣,我咬了咬牙讓自己的呼吸繼續,而那磨牙的聲音在這樣靜謐的夜裡,聽起來格外的滲人。
申柔卻笑得更甜了「還是說,另有原因」
「」我沉默了一下,然後看著那個名牌「你今晚來,目的不是要知道當初的真相吧。」
當初的事已經過了七年,未必能查得出來,她拿到名牌也有一段時間了,如果真的要查,早就鬧開了,不會一點聲息都沒有,她來,不過是掂量一下這塊名牌能讓我妥協到什麼限度而已。
「那你也知道,我是要來找你做什麼了」
「就算我認了這回的事,皇上也未必會信。」
「你以為,皇上真的那麼相信你」
我的臉色僵了一下,申柔懶懶的一笑,說道「岳青嬰,像你這種女人,到死都不會讓人看透,皇上能留一百個壞女人在身邊,卻不能留一個他看不透的女人在身邊。」
她的話,也正是一直以來我在心裡清楚,卻不願意去面對的,只是突然發現,把話說開了,面對這些過去覺得很難的事,原來並不是那麼難。
我沉默的坐了一會兒,感覺到身上有了一點力氣,慢慢的站起身來走到她面前,說道「我現在,還有一個問題要問你。」
「你問。」
「我流產,也是你,對不對」
這一次輪到她沉默了一下,那雙蛇一般蜿蜒的曲眉微微一挑,露出的不再是柔媚的風情,而是微微的一絲顫抖,她慢慢的看向我,目光也有些閃爍不定「你知道」
我沒有說話,只是沉沉的看著她。
不管我那個時候多痛,到底已經過去了,曾經以為流不盡的淚水也早已經在眼中乾涸,人只要冷靜下來,就能比憤怒和悲傷的時候想通很多事。
她知道柳凝煙的死是我一手造成,而且經歷了許幼菱的馬蹄糕那件事,她一定知道我對藥理有些研究,尋常的用藥能很輕易的被我察覺,但是如果把致人流產的藥材放進煙火里,濃重的硫磺味會掩蓋住藥材的味道,所以那段時間,我才會胎動異常。
可那個時候也正是我和裴元灝關係轉冷的時候,心情使然,身體有些不舒服,我也都歸於尋常。
但在清音閣的那晚,明明不是她的信期,可她卻用這個藉口婉拒了裴元灝,加上了喝了點酒,裴元灝就到了我的芳草堂。
然後
聽了我說的那些話,申柔倒是有些意外的看著我,說道「你居然,全都猜到了。」
「果然是你」
我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這一刻心裡的憤怒幾乎刺激得我眼前一陣發白,恨不得將她剝皮拆骨,吃她的肉,喝她的血。
可這樣,還是不夠。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不會再回來了
感覺到我全身都在發抖,眼睛也充血發紅,她也有了一瞬間的慌亂,似乎也在擔心我會和她拼個魚死網破,可當我的目光落到那塊名牌上,卻硬生生的逼著自己不能動,表面上什麼也沒有,但我的五臟六腑,卻煎熬得好像被火燒一樣。
申柔自己也像是輕輕的吐了口氣,她突然冷笑道「不過,我還是要告訴你,害死你的孩子的,不是我。」
我死死的盯著她「你還想抵賴」
她悠然的翹了一下唇角,看著我「你知道,許幼菱是怎麼死的嗎」
「」
「那個藥囊里,的確全都是催產活血的重藥,所以她在生產的時候大出血,連太醫和穩婆都慌了手腳,但如果那個時候她肯及時止血,就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只是孩子那個時候已經入盆,可能就會窒息而死。」
「」
「她自己堅持不肯先止血,要先把孩子生下來。孩子生下來了,她的血也流幹了。」
「」
「她用她的命,保護了她的孩子。」
我呆呆的看著她,沒想到,許幼菱是這樣死的
她明明可以活下來,可是為了肚子裡的孩子,卻寧願拼掉自己的性命我回想起那個笑容中總是帶著怯怯神情的女子,躺在床上蒼白的屍體她那麼柔弱,卻有這樣的意志。
這時,申柔又說道「而你煙火里的藥並不重,只是一些宮縮催產的藥物,不會要你的命;我拒絕了皇上,如果他不來芳草堂,也沒有人能逼他來;他來了芳草堂,如果他不碰你,你也不一定會流產」
我的臉色越來越蒼白。
那一夜,血染的那一夜,我已經不敢再去想,連內心深處的觸碰都不敢,可是當她一提起那一夜,所有的一切都在眼前浮現了。
我明明,是可以堅持的。
可是,當聽到那個名字從他的嘴裡喊出來的時候,我所有的堅持全都在那一瞬間崩潰了,回想起那一夜,身體裡的熱血止不住的往外流,將整個床褥都染紅了,我毫無辦法,在他的懷裡發抖。
然後,我就這樣失去了我的孩子。
申柔走到我面前,看著我的眼睛,一字一字的道「岳青嬰,是你自己無能,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
天慢慢的亮了。
當乳白色的晨光透過窗紙照進來的時候,吳嬤嬤他們也小心翼翼的走到了門口,推門一看,立刻嚇了一跳。
「才人,你怎麼你坐了一夜嗎」
「才人,你怎麼能這樣呢」
他們都急了,急忙圍上來,又是給我倒熱水,又是要攙著我去床上休息,我擺了擺手,坐了一夜身上的骨頭都好像碎了重新裝回去一樣,我看了看他們三個,開口想要說什麼「你們」
話沒說完,外面突然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響起,越來越近。
我慢慢的抬起頭,就看見內侍監的一個公公匆匆的走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外面的看守,吳嬤嬤他們一驚,急忙走到門口「你們進來幹什麼」
那公公依舊畢恭畢敬的朝我行了個禮,可臉上卻帶著一點陰冷的表情「才人,從芳草堂小廚房的爐灶里發現了一些沒有燒盡的藥材,皇后娘娘要您現在立刻去景仁宮回話。」
吳嬤嬤他們一聽,全都嚇壞了「怎麼可能」
「哪裡來的藥材」
「我們沒有那樣的東西」
他們三個焦急的爭辯著,那公公只是一笑「嬤嬤,兩位姑娘,有什麼話等到了景仁宮再說吧。」
我沒說什麼,慢慢的站起身來,正要跟著他們走出去,突然想起了什麼。
「皇上現在在哪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