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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25.第2224章 你可以殺了我!

    第2224章 你可以殺了我

    皇上

    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我和輕寒的呼吸都窒住了。

    她說,跟她一起想要得到這張圖的人,是皇上

    這一瞬間,我突然後悔了,後悔自己剛剛下意識的追問了殷皇后那個問題,因為我根本沒有想到會從她的嘴裡說出這個答案。

    皇上要知道,對於殷皇后來說,她心中所知的皇上可不是後來登基的裴元灝,而是當年跟她一起的太上皇裴冀

    難道說,這件事,還跟裴冀有關係

    不僅是我心亂了,藥老的神情也更慌亂了,他看著殷皇后,急得怒吼了起來「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被他這樣一吼,殷皇后嚇得哆嗦了一下,整個人都懵了。

    剛剛那一瞬間的清醒蕩然無存,她又像個無措的孩子一樣蜷縮在那裡,只有抓著輕寒的那隻手始終沒有放開。

    輕寒的臉色一瞬間變得煞白。

    這個答案,不僅在我的意料之外,也是他從來沒有想過的,他睜大眼睛直直的看著殷皇后,手都在發抖,過了好久,才不敢置信似得沙啞著嗓音說道「你說的是皇上裴冀」

    殷皇后雖然被嚇得也變了臉色,但聽到他說話,還是立刻點頭「嗯。」

    「為什麼」

    「」

    「你們為什麼要得到這個這張圖」

    「」

    「你們為得到這張圖,做了什麼」

    他越說,聲音越沙啞,眼睛越紅,說到最後的時候,他突然反手抓住了殷皇后的手腕,幾乎咬著牙,一個字一個字的說道「你們到底做了什麼」

    殷皇后被他的樣子嚇得魂不附體,連話都說不出來了,藥老急的立刻去掰他的手,說道「她是一個瘋子,你跟她計較什麼,難道她的瘋話你都相信你快放手吧。」

    輕寒抬頭看著他「你,你又知道什麼」

    「」

    「你是長明宗的人,莫鐵衣當年是聽命於長明宗的為什麼刺殺我父親的人是長明宗的人派出的」

    他雖然怒火中燒,頭腦卻是意外的清晰,只一瞬間就把這件事想通了,我也驚訝於這件事的真相,但還是上前抓著他的手腕,說道「輕寒,你要真相,但不要嚇著她了。這樣的話,她什麼都說不出來了。」

    他轉頭看著我,眼睛紅紅的,又看了殷皇后一眼,終於放開了手。

    殷皇后哆嗦著,都不知道該躲到哪裡去,坐在那裡瑟瑟發抖。

    輕寒坐回到遠處,但我能聽得到他的喘息粗重,好像有什麼東西壓在他的心上,幾乎都要把他壓垮了。我伸手扶著他的肩膀,正要說什麼,他低著頭道「你已經知道了」

    我輕輕道「我只是猜出了,事情跟她有關。」

    「那你剛剛」

    「其實,我還是有些猶豫,要不要告訴你。」

    「」

    「我就是怕你會,當初你救了她,對她那麼好,我怕你除了恨,還有傷心。」

    他沒有說話,消瘦的後背上,凸出的肩胛骨在隨著呼吸不斷的聳動著,讓他顯得愈發的憔悴,甚至讓人有一種錯覺,好像再有什麼東西壓到他身上,就會把他徹底的壓垮,甚至壓碎。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甚至也不管藥老和殷皇后就在眼前,慢慢的跪坐到他身邊,伸手抱住了他。

    「你不管憤怒也好,仇恨也罷你都不要把自己丟掉了。」

    「」

    「輕寒,你應該知道,越是面對這樣的事,你越是要冷靜,不可以衝動」

    不知過了多久,我聽見他長長的吸了一口氣。

    原本微微佝僂的腰背挺直了起來,我抬頭看著他,看到他的臉色蒼白,但那雙眼睛裡沒有再充血通紅,似乎真的冷靜了很多。

    他看了我一眼,道「你說得對。」

    雖然這句話的聲音還是有些低啞,明顯是在極力的壓抑著身體裡衝動的情緒,但是他能這樣,我已經無比的開心,伸手抓著他的手腕。他這才抬起頭來看著殷皇后和藥老,這兩個老人在他的面前一動不動,就好像兩隻待宰的羔羊一般。

    其實就在這個時候,若是輕寒真的要做什麼,只怕也沒有人能夠攔得住他。

    可是,他終究還是冷靜了下來。

    他看著殷皇后,眼角又有些微微的抽搐,說道「到底為什麼」

    「」

    「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殷皇后大概根本聽不懂他在說什麼,只是突然看到自己心愛的「兒子」變成這個樣子,給嚇壞了;我看她這個樣子也知道,從她的身上是問不出來什麼了,便轉頭看向藥老,沉痛的說道「都已經到了這個份上了,你老人家還不說真話嗎」

    「」

    「難道一定要事情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你才能說真話」

    他大概也已經意識到事情對他們而言已經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輕寒這個時候還能冷靜,是因為想要知道真相,但如果真的把他逼急了,血債血償我也說不出阻攔的話,他咬了咬牙,終於說道「好,我說」

    我和輕寒都專注的看著他。

    他長嘆了口氣,終於說道「當初,當我誤以為裴元修是我的兒子的時候,就一直想要為他們做一些事情補償他們,而她告訴我,她最希望的,就是讓元修順利的繼承大統。」

    「」

    「裴元修的太子之位雖然早已確立,但她卻一直覺得他的太子之位不穩,雖然太上皇從來沒有說什麼,可她總是有這樣的感覺,所以,她希望能為太上皇做一件大事,立一個大功,穩固太子之位。」

    我沒有說話,我知道,殷皇后的感覺是沒錯的。

    現在,我當然是明白了,因為裴冀的心思太深了,可能對於那個棺材裡出生的孩子,他一直有一些想法,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但坐到那個位置上,誰不是心細如髮,他的一點點念頭,到別人那裡,都是很大的震盪。

    殷皇后才會那麼不安。

    輕寒說道「她讓他做的事情,就是刺殺我的父親為什麼」

    藥老抬頭看了他一眼,臉上似乎也露出了羞愧的神情,說道「那個時候,她告訴我,她從太上皇的一些話中得知,在西川藏匿著一批很重要的東西,不知道是寶藏還是什麼。總之,太上皇一直想要得到,並且暗中派人在追查,可是一直未能如願。」

    「」

    「但是不知怎麼的,被她發現,當年劉世舟離開西川的時候,帶走了一樣東西,似乎就是藏匿那批寶藏的圖紙。」

    輕寒一聽,手指下意識的用力,抓緊了那張絲帕。

    我也低頭看了一眼,但眉頭擰了起來。

    圖紙

    怎麼可能

    藥老又繼續說道「她讓我無論如何都要得到那個東西,得到了那個東西,就能穩固裴元修的太子之位,而當時,正好劉世舟南下赴任,在揚州」

    我咬著牙,說道「所以,你們甚至都不顧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藥老低著頭,滿臉的悔恨,說道「你可以殺了我。」

    輕寒沒有說話,只是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握著絲帕的那隻手用力的攥緊,手背上的青筋都凸了起來。

    藥老說道「你可以殺了我,千刀萬剮,是我罪有應得。」

    「」

    「但她,她已經瘋了,你就算把她剁成肉泥,她也不知道到底是為了什麼。」

    「」

    「你殺了我吧。」

    輕寒沒有說話,呼吸越來越沉重,我坐在他的身邊,都有一種幾乎要被他炙熱的吐息燙傷的錯覺。我的一隻手已經伸過去,輕輕的覆在了他的手背上。

    就算他真的要報仇,可也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殺掉藥老。

    他身體裡的毒還沒解,還需要藥老來為他解毒的

    想到這裡,我正要開口說什麼,卻發現他的另一隻攥著絲帕的手被一隻慢慢的,哆哆嗦嗦伸過來的蒼老的手也握住了,抬頭一看,是殷皇后,她剛剛被嚇得不輕,這個時候卻又鼓起勇氣般抓著他,輕聲說道「兒子,你怎麼了」

    「」

    「你不要生氣啊。」

    「」

    「你有什麼難過就告訴我,我會幫你的,我把我的錢都給你,好不好」

    看著她的樣子,我只覺得輕寒身上的氣息更加的沉重了,那隻被她握住的手幾乎都按捺不住的顫抖起來。

    我生怕輕寒要做什麼,下意識的抓緊了他的手。

    連藥老都嚇壞了,伸手去拉著殷皇后往他身邊扯。

    可是,輕寒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說道「我沒事。」

    殷皇后一聽見他這樣平靜的聲音,頓時鬆了口氣,滿臉堆笑的說道「沒事嗎你累不累呢我」

    「大姑,」輕寒抬頭看著她,喉嚨里梗了一下,然後咬著牙說道「我沒事,你先回去吧。」

    「」

    「等我休息一下,我休息好了,再說。」

    他說這幾句話,雖然很簡單,可我能感覺到,他幾乎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說出來的。

    連藥老都有些詫異的看著他,眼中充滿了感激,殷皇后雖然對自己面臨的一切都毫無知覺,但一聽見輕寒這樣對她說話,和剛剛完全不同了,頓時又高興了起來,歡喜著說道「好好好,兒子你好好的休息,千萬別累著了。」

    「」

    「你累著了就告訴我,我會照顧你的」

    現在她這些用心,卻又無心的話,對輕寒來說無疑是一種最大的折磨,他咬了咬牙,輕輕的點點頭,然後低下頭去,對藥老說道「先帶她回去吧,馬上回去」

    藥老沉重的看了他一眼,急忙抓著戀戀不捨的殷皇后起身離開了。

    等到他們一出門,輕寒又說道「找幾個人盯著他們,不允許他們跟任何人見面,更不准他們去任何地方。」

    我也明白過來,急忙出去吩咐杜炎,他立刻下去辦了。

    等我再回到屋子裡,看見輕寒一個人坐在桌邊,手中還是用力的握緊了那塊絲帕,一直都沒有放開。

    我走過去站在他身邊,沉默了好一會兒,輕聲道「輕寒」

    他低著頭,臉上有沉沉的陰霾,沉默了一下才沙啞著嗓子說道「雖然我知道,是誰都好,是誰都好可是她輕盈,我沒有這個心理準備。」

    我俯下身,輕輕的抱住了他「我知道。」

    「我沒有沒有這個心理準備是她。」

    「」

    「如果是別人,我可以快意恩仇,就算見血也沒有關係,可是,我真的沒有這個準備是她。」

    「我知道。」

    「輕盈」

    「嗯」

    「我該怎麼做」

    「」

    我想了一會兒,說道「如果你不知道該怎麼做的時候,就什麼都不要做。」

    「」

    「輕寒,昨天的時候,我還在感謝上蒼,我們之間沒有仇怨,我更感激我的父親,他沒有輕易的去決斷一個人的生死,才留給我了眼前幸福的可能。」

    「」

    「我並不是要你放棄報仇,因為衛陽說了,一個人如果連父親的仇恨都不顧,那看起來是個聖人,實際上是個畜生。你有憤怒,有恨,想要報仇,我一點都不意外,也不應該阻攔。」

    「」

    「但,我只希望這一切都是在你冷靜下來之後再去做。」

    「」

    「因為那個時候,你的決定,一定是正確的哪怕,你要殺了她。」

    他一直安靜的聽著我的話,聽到我說完這最後的一句,那隻攥得緊緊的拳頭終於放開了一些,抬起來握住了我的手。

    感覺到他的手指還有些痙攣,但我知道,他至少,已經冷靜下來了。

    我這才慢慢的坐到了他的身邊,看到他的眼睛發紅,剛剛那一刻他不知用了多少力氣才總算控制住了自己,現在,他一定有些脫力,連嘴唇都蒼白了。

    我說道「你難受嗎難受的話,我先扶你到床上休息。」

    他搖了搖頭,放開了那一隻手。

    那張絲帕軟軟的從他的掌心散落開來,我一看到上面寫著那個「漓」字,頓時心也跳了一下。

    其實從剛剛,我的心裡也一直在疑惑著,只是殷皇后這件事太突然,我們完全顧不上了。

    現在,他顯然已經想起來了。

    「這,是一張圖」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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