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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21.第1820章 我們,得去見他

    第1820章 我們,得去見他

    我一下子睜大了眼睛「我知道了」

    蕭玉聲和阿藍急忙看向我「怎麼」

    「他是什麼意思」

    我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對蕭玉聲說道「沒錯,應該要放郭應,我們得把郭應放了。」

    蕭玉聲一臉不敢置信的表情,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車廂那昏睡不醒的男人,說道「大小姐,我們可是花了大工夫才把井陘關的軍營給拿下的,而且,即使我們拿下了,現在的局面也並不穩定。郭應一放出來,那井陘關就等於又送回去了」

    「」

    「師哥現在是糊塗了,說的胡話,大小姐不要被他影響啊。」

    我淡淡一笑「他沒有糊塗,就算他糊塗了,我也不會糊塗的。我讓你們放郭應,正是為了穩定井陘關軍營里現在的局面。」

    「什麼」

    他們兩更是驚愕不已,都詫異的看著我,我說道「雖然是放一個人,但怎麼放,什麼時候放,可是有講究的。」

    清晨,我被馬車外清脆悅耳的鳥鳴聲給驚醒了。

    睜開眼睛,天色已經大亮,一道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照進來,整整照在我的臉上,難怪剛剛在夢裡都覺得有點酥癢的感覺。  

    我打了個哈欠,立刻就感到脖子有點酸痛,原來昨晚我靠坐在車廂的角落裡睡了一晚,脖子不酸痛也就怪了。

    我稍微晃了晃脖子,然後低下頭,看著懷裡抱著的這個人。

    劉輕寒,還沉睡著。

    我拿開他額頭上已經快幹了的帕子伸手一摸,溫度倒是降下來了昨晚他被他們帶回來的時候,我感覺到他有一點發熱,用涼水浸透了帕子在額頭上冰敷了半天,溫度稍微下去了一點,也讓他睡得比之前安穩了。之後,我就一直守著他,聽著他均勻綿長的呼吸在小小的車廂里迴響著,就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倒是一覺就到了大天亮。

    一邊的燭台也熄滅了,昨晚都忘了在睡著之前吹熄燭火,幸好車廂里沒什麼動靜,不然怕是要引起大火的。

    我慶幸的輕笑了一聲,但實在是坐了太久了,整個下身都有些發麻,我忍不住伸了伸腿,他枕在我懷裡立刻被震了一下,輕輕的哼了一聲。

    我急忙又安靜下來。

    雖然,我也希望他能快一點醒過來,跟我說說話,告訴我他沒事了,但我心裡也很明白,他一直累得很,若不是疲憊到極致,這樣的皮肉傷不會讓他昏睡那麼久,連那麼重要的事都只能交代個隻字片語,所以,能讓他多睡一會兒,還是多睡一會兒。  

    偏偏事與願違,哼過那一聲之後,他原本舒展的眉頭就皺了起來,然後慢慢的睜開了眼睛看著我。

    「輕盈」

    「輕」

    我剛要輕喚他的名字,還沒說完,他就咳嗽了起來。

    「咳咳,咳咳咳咳」

    我看他咳得連腰背都彎了起來,急忙拍著他的後背幫他順氣,過了好一會兒他才慢慢的平復下來,伏在哪裡喘著粗氣。

    我問道「你怎麼樣了,輕寒,還難受嗎」

    「我沒事,沒事。」

    他說著,卻還是喘得厲害,整個人都發軟,我拿出手帕來幫他擦了擦眼角,問道「要不要喝點水」

    他無聲的點了點頭。

    我急忙拿起一旁的水囊,抱起他小心翼翼的送到他嘴邊,喝了幾口暫解乾渴之後,他推開了水囊,抬眼望著我「現在什麼時候了」

    問完這句話,他再抬頭看看車廂里的光線,頓時臉色就有些焦急了。

    「快到巳時了。」

    「巳時糟了」

    他一聽,立刻強打精神要撐起身來,但一動就牽扯到了肩膀上的傷,痛得他整個人都在發抖,我急忙抱著他「你不要亂動,你肩膀上有傷,這樣亂動會扯到傷口的。」  

    他又急又氣,像是在怨自己「我怎麼就睡過去了呢」

    說著,又抬頭看著我「井陘關那邊怎麼樣了郭應,你們有沒有」

    看著他焦慮的樣子,我反倒慢條斯理的拿出帕子來擦了擦他的額角「你別急,郭應那邊,我已經按照你的吩咐,讓他們把他放出來了。」

    「」

    他愣住了,看向我。

    我笑道「你放心吧,昨晚,一切都已經處理妥當了。」

    「」

    他愣愣的看了我一會兒,然後長出了一口氣。

    我的一句話,像是真的讓他放下心來了似得,我收起帕子問他要不要再喝點水,他點點頭,我便又餵了他幾口,趁著他喝水的時候,我才慢慢的說道「昨夜應該是今晨丑時三刻,蕭無聲潛入軍營里打開了關押郭應和那幾個副將的大牢,至於張高遠那邊,原本我是打算讓人去提醒他一下,結果他自己倒是很警醒,徹夜未眠,顯然對於這件事,他昨晚也是輾轉反側難以入眠,索性又起來,正好遇上郭應帶著那幾個副將出來,所以雙方就開始火併。」

    他說道「張高遠贏了」

    我笑道「他要是輸了,我們能這麼安穩的在這裡嗎」  

    聽到這裡,他更是長出了一口氣。

    大概是心裡的這塊大石頭總算放下來,他一放鬆下來,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又接連咳了好幾下,這個時候外面的人也聽到車廂里的響動了,有人過來送了東西,我勉強扶著他起身稍事洗漱了一下,他也不願意再躺著,便靠坐到那邊,我拿了一件衣裳裹著墊在他身後,然後說道「現在,你可算放心了吧」

    他的嘴唇蒼白,兩邊臉頰卻因為咳嗽而微微泛紅,喘了一會兒才輕輕說道「張高遠現在算是徹底的沒了退路,我的確放心了。」

    我笑了笑,接過外面的人送進來的一碗熱米湯,舀了一勺餵到他嘴邊「你吃點東西吧,養好精神,我們今天還要繼續趕路呢。」

    他抬頭看了我一眼「你呢,吃過東西了嗎」

    「你先吃,你吃完了我就去吃。」

    「那你快去吃東西吧,我自己來。」

    說完就要伸手來接碗,偏偏自己不爭氣,一抬手就扯到肩膀上的傷,痛得他整個人都抽搐了一下,我搖了搖頭「你啊,就別逞強了。」

    說完,扶著他坐好,將一勺米湯送到他嘴邊。

    他看了我一眼,終於笑了笑,開口喝了下去。  

    等餵他吃完東西之後,我稍微洗漱了一下,也吃了一碗稀粥,正好蕭玉聲帶著幾個人從軍營那邊回來,張高遠完全沒有發現昨晚的異動是我們動手的結果,畢竟郭應在這裡很有勢力,他毫不懷疑是軍營中有人暗中放他出來,清查了一番之後,將營門關閉,關口也緊閉了起來。

    蕭玉聲道「昨夜,也有些郭應的親兵趁亂逃了出去,這件事是瞞不住的。不管是林勝那邊,還是京城來人,張高遠都不可能坐以待斃的。」

    我對劉輕寒道「現在,你可以放心了吧」

    他微微一笑「有你主持大局,我當然放心了。」

    車外的蕭玉聲仿佛也笑了笑。

    這時,外面傳來了阿藍的聲音「哎唷,你們說什麼呢,一個個都喜笑顏開的,說來我也樂樂。」

    她一走過來就直接撩開帘子,看見我們兩,用手捂著嘴笑了一下「阿彌陀佛,劉公子你可算是醒了,昨夜我一整晚都沒合眼,就怕你兩眼一閉兩腿一伸我這妹子哭死了事小,你欠我的銀子沒處要了事大啊」

    劉輕寒一下子愣住了,他昨天去軍營的時候還不知道帶著人來接應的是阿藍,我也還沒來得及告訴他,現在一見阿藍,又聽她說這些話,頓時臉色變得有些尷尬了起來。  

    「我,這」

    他雖然把大事都給我交代清楚了,但一些小事還沒來得及細說,這個時候乍然見到阿藍,也難免有些尷尬,我輕嘆了一聲,對阿藍說道「藍姐,那些事等回西川了再說。錢,總是一個子兒都不會少你的。」

    「哎,我想起來了,他的錢都交給妹妹管著呢。那好,有妹妹這句話我可就放心了。」

    她這一大聲嚷嚷,周圍的人都聽見了,雖然大家規矩的很,但還是管不住有些人朝這邊看過來。

    劉輕寒咳嗽了一聲,說道「玉聲,天色不早了,我們趕快上路吧。」

    蕭玉聲立刻說道「是,師哥。」

    「對了,再留下幾個人,看著這裡,如果有什麼消息,讓他們立刻傳回來。」

    「知道了。」

    他說完便交代下去,不一會兒,外面的人都收拾好了利落上馬,阿藍知道他的意思,又笑了一下,然後遞了我一個眼色,放下帘子去牽自己的馬了。

    很快,大家便上路了。

    我和劉輕寒坐在車廂里,他大概還有些不安,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她,什麼時候來的」

    

    我說道「昨天,那些人來接應,是她領隊。」

    「哦」

    他點點頭,又不說話了。

    我知道他心裡想什麼,便說道「行啦,當初敢做,現在就別怕碰上了。咱們有話,等過了這裡再說,欠人家的銀子,左右是要還的。都從你帳上出」

    他看了我一眼,臉上才露出一點笑容來「你做主吧。」

    我瞪了他一會兒,看著他嘴唇還是幹得厲害,便拿起水囊「來,再喝一點吧。」

    他喝了幾口,因為馬車顛簸的關係,又嗆得咳嗽了兩聲。

    我輕輕的拍著他的後背幫他順氣,說道「現在井陘關這件事解決了,你也該暫時放下心,好好養養你的傷。」

    他伸手扶著自己的肩膀,說道「沒事,刀口不深,他們用了上好的藥。」

    「對了,他們說大夫交代了一下,今天就要給你換藥了。」

    「哦。」

    他倒是乖乖的自己解開了衣裳趴了下去,我幫他解開繃帶,立刻就看到了裡面的傷,從脖子根處一直拉到了後背高高慫起的蝴蝶骨,這一刀可真夠長的,但幸好真如他所說,傷口並不深,只是血肉模糊的,看著還是很駭人。  

    他聽見我倒抽了一口冷氣,回頭看著我「你要不讓他們來幫我換吧。」

    我推了他一下「別亂動。」

    手微微有些顫抖,將藥塗抹在傷口上,然後再次給他裹上繃帶,一層一層的繃帶纏繞上去,倒是遮蓋住了這一處新傷,但他後背其餘的那些陳舊的傷疤,仍舊觸目驚心。

    不知是車廂里熱,還是什麼原因,他的後背全是汗。

    他緊實黝黑的肌膚被汗水浸潤得發亮,但也在微微的顫抖著,感覺到好一會兒我都沒什麼動靜,他仿佛也意識到了什麼,卻沒有回頭看我,只是自己輕輕的將衣衫拉了上去「別擔心,真的沒事。」

    我沒說話,扶著他坐起來,幫他理好了衣裳,系好了衣帶,輕輕說道「我不擔心,你也少操心,這次這件事是最後一次了,你今後不准再去親身涉險,知道嗎」

    他笑道「我知道。」

    可話剛說完,他卻又說道「可是」

    我抬頭瞪著他「可是什麼」

    他看了我一眼,又猶豫了一下,才說道「井陘關這裡的事,只是暫時的,我們還需要再做些事。」

    「張高遠已經殺了郭應,難道還不行嗎」  

    「他殺了郭應,的確是跟林勝翻了臉,也就不會再尊從他們的意思,但一把刀是擋不住的流水的,如果我們不往他這裡使勁,不管是林勝派兵過來圍剿,還是裴元修西進的軍隊會直接壓過來,他的覆滅或者變節,都是遲早的。」

    我一聽,也皺起了眉頭。

    的確,在井陘關這種地方,不可能長期固守,尤其又是張高遠那樣的人。

    我看著他,道「那,我們下一步該怎麼辦」

    「至少山西的局面,要完全穩住,但這件事僅憑我們這些人是辦不下來的,我們得」

    他說到這裡,自己停了下來,眉頭也微微的蹙起。

    一看他的神情,我就明白了過來。

    車廂內一下子陷入了一種沉悶的氣氛里。

    不知過了多久,他才啞著嗓子輕輕說道「我們,得去見他。」

    我淡淡的垂下眼帘。

    「也好,本來我就想去見妙言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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