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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口一句說自家是景區是表達避免爭鬥之意,卻也要提醒一下這是對方敗過的地方,別妄想隨便動手傷人。
而方海問這個監寺嘴上說著,還往實叉難佗背後的一群高矮胖瘦不一的僧人身上掃了一遍。
卻見這一群僧人大約有十六個。但其中最前面的五個卻尤為引人注目。
這五人,在實叉難佗身後分別這麼不言不語地站作一排,倒也顯得十足貌相奇特。
一個穿著打扮十分陰柔女氣,卻留著絡腮鬍的肌肉男光頭武僧。
他皮膚黑的像流沙河沙僧轉世,兩邊閃閃發光的假眼睫毛貼上去的,臉上腮紅高光一樣不缺,嘴唇上色號時髦。
防曬霜抹的很不均勻的脖子裡帶著穿象徵紅粉骷髏的一串佛珠。除此之外,他的襪子上衣都是粉紅色的,女款的,一眼看過去,即刺激又辣眼睛,十足像個怪誕的出家人。
一個穿著黑色運動服,年紀約在四十左右的瘦頭陀有四耳。
那耳朵如靈芝一般是一片片雲朵狀。他的每隻耳朵上都一個彌勒佛般的耳垂,邊上還帶著一個藍牙耳機,手上還拿著個電腦包,不像和尚像個電腦高瘦。
但當他的眼珠子動,四隻耳朵也會跟著一起動,像是這些靈芝一般的耳朵能旁聽到旁人心神一般神奇。
兩個只有中學生模樣的陰陽臉小沙彌左右臉顏色不同。當這兩個小沙彌行動時,手腳卻聽從對方意志,即便不言不語,都能做到和身旁的人完全一致。
至於最後就是一個大胖子僧人。他頂著個後脖子肉堆成一團的大光頭,生著眯眯眼,有達摩相,行動時像一座移動肉山一般十分緩慢,卻每一腳都踩的地面在微微震顫,這如小山包般的體型根本不是常人能比的力量。
這一幫奇形怪狀的僧人,每一個都比他們本來就在佛門算是很奇葩的龍泉山的師兄弟們還要奇葩。
可在方海問看來,這群人每一個都是擁有不遜於他個人修為的現世修佛者。
而那個帶著一幫子奇怪徒弟上山的實叉難佗聽了這話倒也裂開淡白色的嘴唇一笑,又以帶著一隻金表的手掌摸了一把自己八個戒疤的頭顱就開口道,
「不用擔憂,這一次法會,其他不相干的人應該都來不了龍泉山。」
這話,實叉難佗說著還摩挲著自己耳朵上的那隻拉扯著耳垂上褐紅色肉耳的戒環,用一隻皮膚蒼老的手指向了遠處。
「或者說,不止是其他寺廟來參加法會的人,從昨天晚上開始,就已經沒有那些連法力都沒有的凡人能開著那些可笑的交通工具進來這裡了。」
「敢問上師,為什麼這麼說。」
不止是面色還算冷靜的方海問和一旁暫時沒說話的張天縱。連還躲在兩個師兄後頭的海鵬都覺得這下事情真的不妙了。
「因為貧僧帶領我們華嚴十八僧團的眾弟子這次下凡前,就已經先派了一隻阿羅漢來了你們龍泉山。」
「阿羅漢最愛吃掉人間的有一些六根不淨的生靈,此刻已經將沿途公路上那些沒有資格上山的僧團和凡人都全部解決了,哦,對,還有你們廟中的那一位的法僧,如果他有感覺昨夜山中陣法的變化,應該也趕去回回我的阿羅漢了吧。」
「可惜了,要是他昨天真感覺到我的阿羅漢在山中,又因為『誤會』我的好意趕去了,或許這會兒人已經不在你們廟中了吧?」
「……你,你他娘的這是放屁!我法僧師兄的人明明一直都好好地呆在廟裡,你們這幫子來路不明的人再敢胡說八——」
這一句意有所指的話。令剛才還慫的不行的海鵬氣的直接從地上一爬起來,顧不得一切要擼起袖子抽這幫詆毀他法僧師兄的混帳。
可話說到一半,這胖師弟眼看跳下去,卻被自己的師兄再度在一旁單手拎住,只是這哇哇大叫對著底下空揮出去的拳頭卻一頓。
因為他想起來。
不對,法僧師兄確實從前幾天開始就不見了,甚至昨晚敲鐘的時候他人都沒出現。而照理都遇到這種情況了,看山和監寺師兄都出來了,沒道理法僧師兄還繼續在裡頭沒察覺什麼。
難倒——這事可令海鵬臉色大變。同時,一旁還在應付這幫人上廟裡找麻煩的張天縱和方海問似乎也意識到情況有些不正常。
而從二人的法身往廟中的試探來看。這會兒他們的師弟方定海確確實實已經不在廟裡。可那個人從來甚少跨出廟門,難不成這次是真落入這邪僧設下的圈套。
也是想到這一層。上頭站著的兩個當師兄的還沒開口。
這時,實叉難佗後頭的那幫弟子卻已經是為了驗證自己師傅所說的話一樣,由那個瘦僧和胖僧分別脫離隊伍回到那輛大巴上,又從旁邊的大巴車行李層卸貨般地扛下來兩個人。
「兩位師兄,這就是我們昨天在山下公路上偶然擒獲的一些六根不淨的凡人。」
那帶著藍牙耳機的四耳瘦僧抬手指了指自己師弟背上的兩個人不算友好地笑了笑。
「此外,還有一些碰巧從你們這裡下山的遊客,被我們已經制住肉身,他們不會知道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但暫且會留在了我們手中等待這一次的法會結束。」
這兩個被胖僧一手一個拎著被劫持者,雖然昏過去了,但一看就是不會法力的普通人。
張天縱和方海問不認識。可站在旁邊的海鵬卻一眼認出來了,胖師弟緊接著更是指著這兩個人質,抱頭崩潰地在旁邊直接跳腳起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