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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感覺到顧烈一臉衝動暴怒的壓抑怒火,注意著他臉上表情的樹王菩薩這時卻像將年邁佩戴著白色佛珠的手掌抬起,又透過雪白的長眉毛回答道,
「世間一切善惡自有分辨,月光菩薩還是不用擔心我的徒弟了,今天的重中之重是抓住吞佛孔雀,大家都是佛弟子們,您也不必惡語傷人。」
「……好吧,那就算我多嘴一句了,哎,要不是大勢至那個忽悠人的傢伙上次糊弄我們,說什麼那一位已經提前歸位了,事後卻有什麼消息都沒了,我和我大哥也不會和這種不知道有沒有棄暗投明,天生血統低賤的禽鳥站在一線,我大哥和我可是先天菩薩身,和有些禽鳥可實在大不相同。」
「……」
血統低賤的禽鳥。和他們這些先天菩薩大不相同。
這一句話,恰恰戳中了顧烈這一生都最厭惡被人觸及的敏感之處。
他作為年輕人的金紅色眼眸惡狠狠地想要生扒了對方的皮一樣抬頭,卻被對方這時似笑非笑和他對視了一眼。
那一剎那,欺人太甚的對方身上釋放的佛壓把紅髮青年逼得雙腳動彈不得,而月光菩薩一個成年男子明明頂著一張明月般風流俊逸的臉,說的卻是能把人狠狠踩到腳下的話,倒也根本不在乎他一個小孩能把自己怎麼樣。
也是這上方的人還沒齊,就只是正方一邊集結,卻已經暗流涌動的一幕,令下方還在現狀直播實況的三人組之一小火燎終於來勁,又開始給另外兩個人轉播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了。
「你們看啊,左邊是日月雙傑,他們全名為日光菩薩和月光菩薩,分別為佛菩薩中菩薩總位的第五,第六。」
「中間是排在南無寶蓮華善住娑羅樹王佛,為過去世界三十五正佛中的最後一位,卻也是堂堂正正的正佛之位,地藏王手下唯一現在能做主代表陰司的。據說因為地藏王出不了地獄,現在陰司已經基本由樹王菩薩接管了,而在他後面的那兩個,就是他親授的護法弟子,三忿天和奔雉鳥。」
「他們可都是如今龍江市佛界數一數二的佛門高手了,沒有他們,也就沒有太平的人間了。」
並不知道上面的人在說什麼,但一個勁興奮地用手指著這一幫子傳說中的諸天神佛,作為打醬油一號的小火燎不無佩服地說道。
「可他們看上去並不團結,還像是要翻臉打起來。這也是佛門之間的慣例麼,要是那個魔頭還沒來,他們就先同歸於盡怎麼辦。」
打醬油二號某人卻在這時冷漠臉來了一句。
「喂喂,小子,你懂什麼,還有你別胡說還有烏鴉嘴啊,人家那是佛菩薩之間在商量事,什麼打起來同歸於盡,人家是佛菩薩還會那麼low麼,至於那個現在還在還沒現身的卑鄙無恥魔菩薩,就是那大名鼎鼎的吞佛孔雀,不過今天這事也是奇怪,為什麼大夥都來了,唯獨那可惡的魔頭現在還沒出現呢。」
這話,這邊目睹了人大佬方才出場的三人下意識趴下來在房頂後頭說著倒也不免私下討論。
事實上,其餘在場的人,包括上方佛菩薩們也開始因為對方這『不戰而退』的行為而心中開始起疑了。
可偏偏就在這時,在這四個樓頂正對空中的樓層間隔之間,竟有一團若有若無的香氣隨著像是梵天世界天女降臨前的歌舞聲一起在孔板迴響,向著眾人的耳朵傳來。
那歌聲屬於一個沒有對他們露面的陌生女人。
那歌聲不僅婉轉輕柔,美麗非凡,只是幾個從嗓子裡哼出來的很尋常的調子就把在場的一群人都聽得愣住了。日月光菩薩在佛光中不得不一起停下手,風流公子哥的月光菩薩更是仿佛眼神前所未有呆呆就被這歌聲給吸引住了。
「這是誰在半空中,哼著這梵語所唱的歌聲……還有,你們有沒有聞到……一股很香……的,像是鮮花開放而來的味道?就像是那種美女身上才有的……」
像是盯著某一處突然入魔了一般,也呆呆看著上方的小火燎菩薩的臉開始奇怪而羞澀地紅了起來。
「確實很香,而且……非常,非常獨特,這是什麼花的味道,師叔,你聞到這花香了沒有?」
沒有他想像力那麼豐富,但意識到事有不對,趕緊搖了搖頭摁住了太陽穴,閉目皺眉的仙光也忍不住疑惑地摸了摸鼻子。
「……」
看他們倆出現這種不對勁的情況,唯一沒受影響的某人沒吭聲,只將因為半瞎不能聚焦更落不到實處的眼睛始終落在天空那團魔氣匯聚的地方。
可恰恰就在這時,原本準備在這圍殺魔頭的眾佛所注視下,是一個踏著一輪美輪美奐佛光而來的絕世美人在月下起舞,那隨著梵唱抬起的一隻腳白的比月光還迷人,直把在場的佛弟子們都給看愣了,連日月光菩薩都表情各異停下了殺伐,一次性了斷對方全身佛骨的手。
因為在夜色和眼前隨著佛花香味吹來的風中,那對著所有在場佛陀,或者說也是一群男人煽情抬起的一隻腳的腳踝上竟然是一根銀色腳鏈。
當那雪白纖細的腳趾塗著紫色的花汁,那像蠱惑人般勾起的腳背隨著佛舞梵音而落下,銀鏈子也滑落了下來到了那白衣美人的小腿下方。而那讓所有人目眩神迷的花香之氣,就來自那絕世美人手上的一朵白色佛花。
可這在一個個男性佛菩薩前獻舞的佛門女菩薩打扮的白衣美人來的可有些時機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