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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此,顧東來根本無所謂地任憑襯衫袖子捲起,花手臂枕著對方的車上,又在暢快地眯眼,用手指敲了敲身後那輛重型摩托車後才開了口。
「這麼不起眼的車,沒想到倒是挺結實耐打的。」他說。「就和,有些人一樣。」
「要上去試試麼。」聽到顧東來說的話,方定海說著示意著看了眼身後抵著的那輛摩托車。「不然你現在這樣,怎麼回家睡覺。」
顯然,這一次,咱們龍泉山『寺草』方師兄再一次外冷內熱地疼人了。
「哦,那我就不客氣了。」
對此,臉皮很厚的顧明王也不客氣就開始順杆往上爬地耍賴。然後,趁著方才一同胡攪蠻纏哄騙,顧舅舅就這麼爬上方法僧為了避免路上出狀況而一路騎來的那輛摩托車后座。
說實話,他對刺激危險的東西總是天生有著不同尋常的興趣。
這由某人的法身所化的摩托車光這麼看的話,完全沒有他在家那些收藏跑車來的奢侈昂貴。
但第一次帶著冒險後的滾燙貼上它,還有個人還在身後挨著他,顧東來這個一米八好幾的大長腿『大鳥依人』狀從一側一手抓著有個人的手,竟然有種挺微妙的感覺。
下一秒,有個人就已經回過頭來。
先從身前像上次一樣護住他的後頸,將他的長髮向上撩開,然後把一個黑色頭盔連同他的一頭長髮全都戴了進去。
二人身形一時重疊。各自身上卻還帶著方才的火/藥/味。
對此,顧東來上去後,帶著一邊手套的手落在車上就拍了兩下。他確實挺喜歡這車的,不過在二人再都試了試後,他下來又索性摘下頭盔,才拋回去給某人。
「算了。我覺得它還是適合你。」
「不過,這時候本來就該有點娛樂活動。」顧東來開口一臉饜足之餘有點『小遺憾』「今天如果不是有些人搗亂,我現在都能解決完事情回家睡覺了。」
這話,真是只有他這樣的人才能說出口了。
出家人戒律森嚴。
在遵從佛祖所教導到無欲無求之時,他們還講究戒酒戒/色。奈何,這些落在顧東來這種囂張狂放的人身上就是一點沾不上了。
因為色這種事,對他來說還有得商量,酒他是完完全全戒不得了。
可在某人身邊,明明和他半斤八兩的方定海卻來得要好很多。
畢竟是常年冷心的年輕僧人,所以即便他們倆一樣經歷了剛剛相鬥。這人從頭到腳根本不見有汗一絲掉下來,那冰塊般剔透的面容和手腳更是令人被寒氣所包裹。
而方定海雖說從來常年留在山中一身戒律不破,可這兩個人一旦撞上,倒也成了相互禍害,相互亂來的最好例子。
「你修為這麼多年還停留在准佛前,就是因為從來不遵守佛祖對佛門弟子定下的戒律,沒戒酒戒/色。」
也不管二人才和解,方某人這是又開始了。
「哦,原來如此啊,不過這倒是奇怪了,為什麼有些人活到現在都戒酒戒/色了,怎麼還沒成佛呢?」
顧東來真誠發問了。可法僧師兄這時卻看向遠處。
「有時候能略高於有些人,卻也足夠。」
「你是不是又想打架?別以為剛剛才小小地吹捧了下我,出於對手的角度我現在就不和人動手了啊。」
這話說著,某個長發瘋子湊過來酒氣衝天一條胳膊用力圈住了身旁的人。
他身上的白色襯衫和某人的黑衣貼在一塊。兩個人在這喝酒說話,氣氛卻是前所未有地很自在瀟灑。
「不喝不算是朋友。」顧東來開口。「是對手,就不許逃。」
說完,這個姓顧的還揚了揚下巴,對身旁這人晃著酒瓶比了比。
對此,方定海被他用手臂圈住一側肩膀,二人對視。年輕僧人的雙眸冷淡地回頭看向對方,卻也沒再迴避地和和這混蛋的這種較勁。
而是,緊接著收回視線,他就這麼利落直接地一抬手就接過,又並不避諱地當著二人的面喝了一口。
當那一口冰涼無比的酒液流入同樣沒有活氣的冰冷身體。方定海一晚上因為有個人和自己瘋,而躁動亢奮的神魂仿佛被平息了許多。
他現在很冷靜。
內心也很自我。
自我到不用再去想前兩天在同一個地方的所思所想,只是痛痛快快地把心裡的話說出來,肆無忌憚地說出來好像比他想像中的要好。
可方定海從前從不和人這麼主動親近,連師兄弟之間都少有。
這仿佛就是和顧東來這種人做朋友的獨到之處。
連他也被影響得忘記了應該本應該遵從地了卻俗事的意志,更想依靠自己的力量去改變一切。
而當下,他們倆交換著喝著一瓶酒。
行為上雖然在嫌棄對方。兩個人的肢體卻是碰撞到一起。既痛快又親昵。行為中有著超越一般人的默契。
他們都知道這一次他們沒生彼此的氣,更不至於動怒。反而更像是兩個徹底跨出那一步的摯交,損友一般,放開了手腳不再迴避。
也是這時,回想起這一晚上和某人一起在這天高路遠處奔跑相鬥的樣子。
顧東來才趁著剛剛腦子剩下的酒意看了眼身邊的人。
接著,他先用肩膀重重抵著二人身後的摩托車,又抬起一條手臂在半空甩了下,以法力手掌中變換出了一朵有著青色花苞的優缽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