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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趁著當下,另一邊屬於最上方那個頂端的三人戰場中,唯一被眼前這二人合力打倒的年輕佛祖卻在這時頂著那一具『顧東來』的身體從地上爬了起來。
在他眼前,『黑髮佛祖』和『不動明王』同時站著,兩個人都是雙眼沉沉沒有開口說話,但他們已經同時感覺到眼前這個『顧東來』身上傳來的一陣陣屬於過去世界第一佛的佛壓。
也是在這三人又一次對上的剎那,這一次,完完全全沒給這兩個人說話的機會,『顧東來』已經雙臂抬起,隔空將對面那兩個搶占了三人身軀的人一把抓住舉了起來!
「——!」
一剎那,原地雙腳騰空,被對方抓住飛了起來『黑髮佛祖』和『不動明王』都淪為了『顧東來』的手掌一物。
他把這兩個人完完全全地當做了之前冒犯自己佛身的魔,不再有一絲的客氣,更將被打的口吐鮮血的二人一下就從遠處一把拖拽了過來。
「……」
這一刻,不動狀態下的顧東來口鼻中已經都是血。
他低著頭,什麼話也不說,只是在這一位佛祖的反攻下一語不發地一敗塗地。
可那魂魄狀態下的佛國太子對此卻一眼也不再多看他,只是閉上眼睛,對著這二人再度揮出那一把神秘到泛著銀光的法器,密密麻麻的白色卍字紋布滿了他的面頰,當他睜開雙眼,在那沒有任何情愛欲望的雙眼映照二人的魂魄揮出一刀。
這對著兩個魔頭毫不客氣的穿胸一刀,他的兩邊袖子一邊很長,還會隨他的動作而飛起,一邊相較於右邊要短些,長的那一邊手指上已經都是鮮血淋漓,鋒利到能令見血封喉的刀刃沒入他的手掌上的一道道疤痕,可他卻毫無直覺——
【「我說過了,我這一生從來沒有弱點。」】
【「任何人,都不是我的弱點。」】
這一旦進入絕對無情狀態,再不會對世上任何一個人客氣梵鐘響起。
附身於『顧東來』身體中的佛國太子已經是閉目未垂,單臂揮出三道品白色銀光照耀世間,那一隻手成拈花指心經念誦,在這制止殺戮反而隨著這人出現降下甘霖的雲中,鮮花祥雲白光照耀的地方,只見似有一團過去世界佛顛倒的幻想。
左有赤面金剛幻象,右有白傘輪母圖騰。
中間以八風烈烈傘蓋威儀迎三千佛法世界第一過去佛,那傘蓋寓意佛之淨德覆蓋一切,金剛界為白蓋,胎藏界為赤蓋,佛教界將以白紅色絹制就之張開傘蓋儀仗及供器,一時間,眾生萬物齊呼我佛國第一太子親臨人間。
這樣的佛壓!
這樣的力量!
這令一對二狀態下,作為其中受制於二人一方卻動彈不得的不動頂著『黑髮佛祖』的臉卻一臉扭曲暴躁就怒吼著冷笑了起來,又以自身魂魄力量咆哮著就對眼前那一個高高在上的佛祖開口道,
「燃燈!好!燃燈!你不會真以為你現在這副連佛身都已經被我霸占了的樣子還能反過來殺了我吧!」
「我已經告訴過你了!沒有人能殺死不動!除非是不動自己!」
「只要我永遠不對我所犯下的錯感到悔悟,只要我一天不向佛門低頭認錯,那麼這個世上就沒有一個人撼動不動明王!」
「這世上哪怕有再多無窮無盡的力量也不能同時殺死我的魂魄和肉身!而你一旦現在為了殺我來殺你自己的肉身,第一個死的就會是你自己!」
「除非——」
這話,這被不動占了佛身『黑髮佛祖』已經露出一個無賴般嗤笑這一群人的神情,他用自己的手掌拍打著這一具身軀,可就在他口中的那兩個沒說完的字還咽在喉嚨時。
這一次,有一個一直沒有開口說話,仿佛已經被佛祖一併制服了的人卻已經說話了。
「只要你的『肉身』先死了。」
「你的『肉身』死了。這一次……你就什麼都沒有了。」
這一句話,『黑髮佛祖』不動,『顧東來』也沒動。
那個在場唯一頂著『不動明王』身體的人卻動了,但這時,就在三人又一次制衡的絕對危險情景下,那個人已經是扯了扯被打到鮮血淋漓的嘴角。
然而,下一秒,真正可怕到不可思議的事情就發生了,因為就在這眼看一對二的前提下,那一位一開始就背叛了佛門的人卻是一抬手惡狠狠地將那已經更深深地插進了自己的心口。
但這個自己摁住這位太子的刀殺自己的長髮瘋子感覺到面前這兩個人同時被這一幕弄得停頓住了,卻只是無視了那已經動彈不得的不動,又只抬眼看著好像終於看出什麼了的人一眼。
「怎麼……不繼續殺我了。」
他抬起自己那一具『不動』的身軀看著那個不再那麼冷酷無情地抓著自己的太子的雙眼,感覺到對方,還有所有人對自己所作所為的不理解,顧東來這時才望著下方隔空出聲道,
「顧烈。」
他看了眼那個一臉震驚,雙眼血紅盯著自己的紅髮青年道,
「……你已經戰勝了心魔,了解了自己的身世,過往我將火達摩留給你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我始終願意相信,你是顧烈不是不動烈,這也是為什麼多年……我都讓你留在靈山的原因。」
「不必有所愧疚,更沒有必要對任何一個人心懷愧疚……看看你舅舅這樣的人,都能活的這麼理所當然,你大不可以堂堂正正一輩子挺胸抬頭走下去,因為只有你相信你自己,別人才會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