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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那一群你口中根本不堪一擊的廢人!不僅打敗了我的徒弟!現在還堂而皇之把我的徒弟也成為了他們的自己人!」
這一字一句,這位現世佛陀那仿佛淬了毒,更沒有絲毫慈悲心的心腸完完全全在這夜色中展現。
那個倒在地上的『神秘人』被實叉難佗指著鼻子怒罵竟也不敢反抗,只一下被扔到樹上又砸在地上,一雙猥瑣慘白抽筋般扒在地上的年輕的手抖了兩下,卻也掙扎著真像一條狗一般乖乖爬了起來。
【「上師……饒命!!上師……我也沒有想到……那個叫顧東來的會趕在這個節骨眼打破這原本的『劫數』出現在這裡……」】
【「是他,是他和方定海把我們設想好的一切奪下龍泉山的計劃……都給毀了!!方海恨還有那些廢人的弱點我絕對沒有說錯……是方定海和顧東來把這些好事都給攪黃了……」】
【「上師……正因此如此,我們才更不能輸了明天的比試……」】
他哆嗦著,喘氣著,努力解釋著,卻也在像個醜陋無比的真走狗,真敗類一樣一步步爬到了實叉難佗被鮮血和繃帶染紅了的繃帶前摸了摸,才卑躬屈膝地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開口道,
【「上師……求您相信我,再相信我一次。」】
【「上師是佛陀之身……那群廢物能敗在上師手裡……這才是對他們來說最好的結局……」】
【「他們一定會敗給上師的……請您放心……】
也是說到這裡,那露出一隻年輕的手的這個『神秘人』怪笑著露出自己帶血的一排牙齒,和那一雙滿是對龍泉山恨得一天天不見好轉的血痕傷疤道,
【「在這場必須要發生在龍泉山的法會迎來真正的『結局』之前。幫您打敗龍泉山…這就是我與上師之前的約定。」】
【「弟子……一定會說到做到的。」】
……
3:30
地點:龍泉山寺廟
時間:決賽倒計時一天
正如所有人所猜測的這樣。此刻雷電在陣法界線下的半山腰上,兩個正在一起接連兩宿不吃不喝,也不休息的人還在一心沉迷於打架。
二人正無聲地隔著一大塊龍泉山頂的溪水坐著。
一個僧人打扮,一個俗家修行者雙雙在此打坐。胸前除了偶爾略有起伏證明他們還活著,只如同兩個被遺忘了的人一般存在於山底。
最上方是一大片隔絕了所有人的綠色樹蔭。
一抹斑斑塊狀的破碎天光透過樹葉灑在二人身上。
當身處於這山林湖泊間的空靈和縹緲中,坐在四面由金光法陣布下卻依舊被炸得相當狼藉的兩處瀑布下,一人一邊坐著。
這自從一起閉關後,二人幾乎不分晝夜地實戰了數百場,堪稱不可開交。
此時,也正是雙方以佛光劃出一條左右結界,並約定暫時停下的『中場休息』。
一眼望去,這兩個人身上幾近襤褸破損的僧衣和襯衫都被汗浸透,雙手臂膀擱在膝蓋上,並且袖子後背大半都已經破損不像樣子。
在他們身上衣領扣子被劈爛,活生生半敞開胸膛的情形下,這沐浴在各自佛光中,護法專注狀態下的兩個人倒也沒什麼忌諱,就這麼收起吐納,原地打坐半刻。
期間,這二人除了一天天打架,連主動和對方說話都沒超過三句。
打累了,就互相一句話不說直接倒下睡。
不到半刻,腦海中地意識稍微回來了一點,就二話不說立刻繼續打。
兩個一心只為了求得登峰造極的大男人不會有那麼多計較講究,無非是打到對方和自己都根本沒有力氣了接著自動喊停,又倒下睡到醒了繼續打,所以這三天三夜下來,方定海和顧東來已經接近於是兩個半佛狂狀態了。
——何為佛狂。
簡單一點來說,即只有在佛法世界中,才有一種只為鬥法生存競爭才有特殊下才能的狀態。
普通修佛者十分罕見艱難才能進入佛狂。
因為一個人一旦佛狂了,儘管能使人的佛力一刻之間達到從未有過頂峰,卻也需要付出極兇險的代價。
佛狂是沖入正佛境界的最大一個門檻。
但佛狂下的僧人往往是殺心極重的。且在六親不認,心中唯佛的前提下,極容易造成對所有阻礙自己的無差別的攻擊。
可下一場,方定海和顧東來即將面對的即是一位實力超過他們倆的正佛。
在心裡知道勝算本身會和龍泉山的一切扯上關係的前提下。他們將如何破除眼前萬難進入佛狂,並擁有佛狂支配下的趕超正佛的實力就成了他們對敵的唯一辦法。
這個危險卻也是他當下唯一一條路的辦法,本身是方定海自己必須為此番龍泉山劫數的選擇。但就在他踏出這一步時,有個人卻義無反顧地和他選擇了一起。
二人都沒解釋更多。只帶著如果不能頓悟不出佛狂之心,也要將這三天原原本本不浪費掉的心態就留在了這兒。
但當下,他們經過三天初試,已經開始失去某種人性色彩的雙眼都開始冰冷到一模一樣,並且都在心底一聲不吭回憶著先前以法器對陣時對方所使的一切招數。
從身法,到法力,沒有絲毫意志和悟法上的分心。
接著,休息完畢的二人已是一個招呼都沒打就從地上又一起爬起來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