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頁
自己親主任這一通不講理的嚴肅批評,可把小王給搞得頭疼和無奈了。
奈何作為基層工作者,實在請不到假,他也沒轍了。只能這一整天都在陰司辦事處把這一禮拜錄入妖怪洞戶籍的事在自己的破電腦前一個字一個字都打完了。
到下班,他懶洋洋地搖晃著下樓取了自己電瓶車,結果一看手機都快傍晚了。看看天色不早,他趕緊背上公文包奔跑著上了小電驢就往家趕了。
路上趕回家時,王栩去了趟小區附近的超市,等背上包摘了眼鏡,黑髮青年從褲兜錢包里翻了張疊好的紙條出來,而一展開,上頭四五條用鋼筆寫的模糊卻很華麗的字跡也顯了出來。
【1.不吃蘿蔔】
【2.花粉過敏】
【3.每晚喝牛奶】
這小紙條上最打頭三條的讓王栩用手指聚起一道道金光都給順手記下了。
等照著一張不知道是誰給的標籤紙上寫的一條條給買了四五大包東西。其中有零食,奶粉還有一個大兔子娃娃才一起抱了回去。
然而就在滿載而歸的王栩開著自己的電瓶車,晃晃蕩盪地帶著這一堆給不知名人士準備的一切回了自己在三廠宿舍,也就是他爸單位留下的老房子時。
讓王栩怎麼也沒想到的是,在他家樓下竟然已經等著一輛紅色敞篷車。
不僅如此,那輛招搖貴氣的紅色敞篷車上,一個抱著手抵在車蓋上,背對著他的那個紅髮身影還是那麼地眼熟,以至於當下王栩就給頓了下,又在直覺對方是誰並和那人對視了一眼後一下卡住了。
二人四目相對。王栩像個呆子,而那面容像個混血般濃烈,長得像如同瑰花一樣氣質高冷的紅髮青年見此也不悅地冷冷眯了眯眼睛。
「你是煞筆麼,不打招呼瞪著我幹什麼,沒見過我長什麼樣。」
這口氣中的殺氣,這暴躁的性格,要說王栩不認識他是誰才是不可能的,畢竟他倆可是貨真價實的血緣關係者,一同長大親如一體的老鐵,所以兩個人一撞上,他立刻也和個小跟班似的拎著塑膠袋迎了上去。
王栩:「烈烈烈……烈少,你這是從靈山回人間了?還是最近陰司第一層的工作忙完了!」
一聽到電話,顧烈臉色登時更不好了,舉起自己手裡都快捏碎了的電話繼續冷冷道:「我從昨晚就打了快一百個了,可是有個人一個都沒回我,期間也不回家,你現在問我沒打你電話?」
王栩:「……」
這話,當下就敗露了他昨晚根本沒回自己家的事實。
個性隨性自由,習慣蒙人打哈哈的王栩大概也沒想到他這一次會不打招呼就回來,還會親自堵在自己家門口,上去先一把親熱地攬住紅髮青年的肩膀,又嘻嘻哈哈鬧了他一下。
然而,這兩個表兄弟之間的單方面『審問』卻也才剛剛開始了。
因為在顧烈面前,王栩這種種奇怪的舉止才令等在他家門口的紅髮青年不可能輕易放過來他。
王栩:「我,我這不昨晚和朋友出去了麼!對不住對不住,我親愛的烈烈表哥,咱們都已經十三天沒有一起打遊戲通宵了,我可想死你了!」
可顧烈不是個傻子不依不饒追問了一句:「出去還要過夜?想我還不接電話?」
王栩:「因為路太遠,大晚上還要跋山涉水從西天趕回來是比較困難。」
顧烈:「你朋友是孫悟空,你是豬八戒?你們倆約好半夜去西天取經?」
王栩被嗆了,趕緊摸摸鼻子賠笑:「不,不是,這只是一個比喻,比喻!我打小一直這麼有幽默感你不知道麼哈哈。」
顧烈:「那你一直一個人住,突然買這麼多東西幹什麼。」
王栩:「這不是最近我成功考上十八層實習陰差之後,天天加班,食量見漲,所以就稍微多吃了一點。」
顧烈:「那你知道顧東來昨天又從十八層地獄裡越獄了麼。」
王栩拍了下自己腦門就像是聽到了世界末日:「什麼!我的老天爺啊,這堂堂人間竟然還有這種事,我真的完全不知道,這件事就發生在昨天晚上麼!你畢業之後輪迴司第一層工作,上司還是地藏王和樹王菩薩,一定因為這件事忙了一晚上吧!」
顧烈:「王栩,你要是再用這種唱戲一樣的口氣和我說話,我就立刻把你抓起來,就和顧東來那個十惡不赦的欲界魔頭一樣交給佛祖定罪你相不相信。」
王栩:「……」
顧烈這公事夾雜私事的威脅和質問,一下就把王栩這傢伙這張滿嘴跑火車的嘴給堵住了。
兩個年輕人氣氛不佳,顧烈更是一下從自己車上下來,又抽出插在兜里的那隻手掌撐在他車上,任由一頭紅髮落下湊近點他,面色冰冷俯瞰著黑髮青年道,
「我應該警告過你,從你我都成為陰司的人之後,你就不許再和那個人有來往,否則我絕對會對你不客氣。」
「他現在犯了佛門重罪,手上更是沾著那麼多無辜的人命,就憑你現在的法力,你落入他的手中,只能是死無葬生之地。」
「你和我都應該明白,我們倆的舅舅從來只有從前那個教會我們為人道理,並且不信個人命運的靈山孔雀王,不是現在這個利慾薰心,無惡不作,背叛了自己故土,追隨欲界之主的魔菩薩。」
「如果僅僅只是因為他是我們的親人,就要包庇他所犯的錯,我做不到,因為善惡自有分辨,佛理不容許我對一個服從於魔頭的人叫舅舅,他要自己走這條路沒人能管,但我們倆不可動搖。你要是私下再敢和他來往,或者心中也跟著正邪不分,都到這種時候還藉助陰司的力量去幫他,我絕對,絕對以後都不會再理你,你聽懂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