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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眼前這位法僧還是一點人性。因為，緊接著，他們倆就換了一個地方。
這個地方，在顧東來家樓上。
畢竟是第一次修煉，過程是隱私，不宜被人打擾。所以，那是一個平常人只要躺下後，能露天就看到頭頂星光的玻璃露台上。周圍都是半透明的落地玻璃，旁邊還有紗。
夜晚，玻璃台。一層輕慢的薄紗旖旎地在吹動。午夜的風在二人身邊，這兩個人生平第一次這麼面對面。他們的雙手也各自成佛門弟子打坐時才有成訣狀，並只能透過這層紗來，依稀看到彼此的雙眼。
「佛門中，醍醐之欲，就比喻佛性，當人運起體內法力，將二人周天化為醍醐修煉，就有超然的效果。」
「大般涅槃經中有言，譬如從牛出乳，從乳出酪，從酪出生穌，從生穌出熟穌，從熟穌出醍醐。醍醐最上。」
「修佛之人的修行，不必彼此敞/露/軀/體，行不軌之事。」
「將法身脫離肉身，以無上法門對彼此法身貫以法力修行，這是我們兩個人第一次的修行，所以我們只需要將各自法身在冥想中展露給彼此就足夠。」
方定海這話說的很詳細。詳細到這個二人修煉過程，在他口中這樣描述完確實顯得很莊重，自持，完全不能讓人勾不起一絲邪念。兩個人當下都開始運起周身法力嘗試著這第一次。
「吐納。」
「放平穩你的周天法力。」
隔著一層受二人身上法力吹起的伽羅紗，顧東來和方定海都心無旁騖地在打坐入定。他們的身體完全不必接觸，卻在入定的過程中出了一身汗，服下洗髓丹後一起繼續修煉。
也是在此過程中，他們倆漸漸都有了狀態。雖然是第一次和人一起修行。但顧東來在佛法之路上，卻並非是一個新手。
多年來，他都是菩薩身，一次次突破佛門輪轉善惡之路。原本就是個強大無比的菩薩，他更明白這三界之中修煉的重要。
因為這三界，即為欲/界，色/界，無/色/界。
欲/界，指的他們現在正常的人間世界，凡人的特點就是種種欲/望，且沒有定心，所以他們作為一名修行者，才需要依靠修煉進入無人之境，才會有功法提升。
因色/界和無/色/界，都要依靠定力進入，當佛門弟子在欲/界裡修禪，其中一個目的就是要離欲/界而進入四禪八定，乃至進入滅盡定。
可從前，他要離開界線去往這兩處更高境界，總是很難，但凡有一絲越線，就會立馬被天雷所警告。
這一次，顧東來卻出乎意料地順利。
「我感覺到你了。」
顧東來的聲音，閉著雙眼，嘴唇淡色像是曇花般漂亮的方定海也這樣回答。
「嗯。」
二人都很明顯感覺到一種和自己原本法力截然不同的力量，正在試探性隨著周身醍醐之欲的運轉而靠近自己。
這感覺很陌生。卻很新奇，是全然不同的一眼。
而正當他們的背脊都被汗水不同程度浸濕。並因為沉浸於修煉中，彼此的心臟和精神也越來越亢奮，好像要徹底領略到一絲關於這修煉之法的精妙時，他們的手已是十分有默契地一起動了。
法力衝出掌心，這心經一起念誦，風再一次地吹起了這一層迦藍紗。隔著霧蒙蒙的紗，兩個虔誠而強大的佛家弟子的身形朦朧，也開始漸漸地對著這運作而發起了光芒。
在這光中，年輕僧人的肩膀很瘦，膚色白皙，整個人在晦澀的光下袒露真實時，一整個背脊，腰胯在光線的折射下顯得很高瘦，他漂亮又病弱的身材完全地在二人私下展現。
長發男人這一邊也領口大敞，露出結實性感的胸膛腹肌。他的半條胳膊花臂若隱若現，那帶卷的黑色長髮披散，長腿在睡衣內若隱若現。
再當二人一起猛然間運起法身，顧東來一抹黑色捲髮落在他的鼻樑骨上，陰影濃重的下眼瞼瞬間被汗水浸透，嘴唇也隨這修煉而顯得愈發深了。
緊接著，二人的法身就這麼一同從模糊化為真實，也第一次在冥想世界有了一次交集——
因在那冥想中，他們都幻化為了一種生靈。
記憶中曾見過一次的龍湖水中，美麗的孔雀羽毛打濕，長尾羽被卷進了海水中。中央是一個漩渦。有個水底的黑影帶起海水將其拖下去沉淪。
在這場幻覺中，孔雀起初拍打著水面掙扎朝前仰頭，羽毛被水浸濕，唯有半身露在水面，其餘沒入水下。
但作為一隻天空中長大的鳥雀，他卻覺得在這海水中活活溺死的荒唐和刺激。當脖頸纖細的鳥雀感覺到水下一個皮膚摸上去冰冷堅硬，眼睛黑金色雜糅，又透露出有著種不同尋常氣魄的巨物就在水下用細細的尾巴捲住他。
他也第一次有了天敵一般的恐懼。因那東西濕滑冰冷的皮膚和鳥的羽毛大相逕庭。
這生靈在水下/體型巨大，比孔雀要更為具有佛教中所說的莊嚴禁慾。
混沌的龍湖中，它的力量危險而強大，當在水下快速游過時，帶起了極雍容漂亮的水花，它更是強大威嚴到能一口吃掉水下所有的活魚。
【「——！」】
水上的神鳥，和水下那個奇特的生靈一起卷在一起，掙扎拍打起了巨大的水花。
它們在打鬥，更在征服。直到，那水下東西和孔雀在冥想中第一次用靈體相擁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