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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忙擁堵的路口,公交車的班次進入城市主幹道。
這時,一個轟鳴聲響起的黑影穿過一側路口行車道停下。
接著,引擎聲停下,一輛重型摩托車和一個帶著黑色頭盔的年輕男子正在路旁停下來。
他穿著身領子拉到最上的黑衣,身子撐著車把一側。半領抽繩落在領口下方,很酷也很低調地一個人插著兜像是在等什麼人。
這時,只聽身後一排白色車道欄杆對面,有一道響亮的車喇叭的聲音傳來。
而當重型摩托頭盔下的男子起開眼前的擋風玻璃抬頭,正看到馬路對面有一輛越野車,緊接著,車內人就這麼拉下窗戶。
「在這兒。」
這話,坐在駕駛座上的半長發男子說著對他招了招手,又順手跟副駕駛上的另一個人開了車門。
兩個人下車,一起走在光下。
接著,這三人才算是時隔整整三天再一次見上了。
對此,方定海將頭盔擱在臂彎間,對著他們一步步走過去。
與此同時,選在今天和他們見面的年輕僧人摘一邊手套,扔過一個類似法器一般鎮壓在兩隻寶瓶形狀的佛輦。
「陰司那邊的事我已經解決了,你們曾經在上面的名字已經由陰差消檔。獅象二妖的神魂就由你們帶回龍泉山永久鎮壓在龍湖,這一次,龍湖之水的因果也已經徹底解決了。」
方定海說道。
「嗯,辛苦你了。」
那其中一個穿著身夾克衫的灰色半長發男子說著接過,同時也和身旁那個臉上有疤痕的男子一起看了眼方定海。
也是到這裡,這二人才第一次真切地出現在了光下。
——他們倆和那一夜在樓中模樣有些明顯出入的面貌也一塊顯現出來。
原來,這兩個出現在路邊乍一看完全融於現代都市的背影。居然是天縱師兄和海問師兄。
但這一次,換上現代裝的二人看著竟然一點沒有違和感。
二人一塊站著的那輛越野車旁,一個抱手背抵著油箱,一個收拾完了後備箱的東西。再看他們這一身從頭到腳的行頭,也是十足的都市范了。
張天縱的額發垂在眉梢,眉峰英挺。因為歲數緣故,他那頭剪短了的長髮已經夾雜著零星的白髮,但面容卻還是帥氣俊朗的。那解開兩顆扣的夾克衫,將這個看著頂多才三十出頭的男子的肩膀襯的健朗。
「話說,怎麼就你一個人。」
這話,龍泉山大師兄口中說著也看了眼他身後。
他沒說還有一個是誰。但方定海對此卻選擇避開這個問題。顯然,他和有一個人只限於某些特定情況下才會找上彼此,平時,他們倆根本不存在認識這回事,也不可能會主動聯繫。
「我來送你們就可以,這種事和旁人也無關。」
這話,一聽果然還是他方法僧沒變。對此,一旁的另一個人也是一手插著兜,將一個包擱在肩膀上,收拾妥當就準備踏上歸途的樣子。
「那你準備什麼時候回寺院?繼續留在這兒,沾染俗事,也不利於你的修行。」
「我們到底是和尚,不可能一輩子呆在現代人間的,而且,你身上還有引渡過去眾菩薩返回人間的職責在。」
問起關於他歸期的事。海問師兄一身米色毛衣和保暖感十足的毛領外套,那收拾整潔俊朗的半長發,使他面孔上的傷疤看著被沖淡了一些猙獰。
雖然半張臉還留著一些毀容痕跡,但他的聲音卻很平穩,襯得氣質溫和性格堅韌,是個十足令人有好感的人。
他倆本來也高,身形相仿。
這麼看著更覺得兩人都十足非常磊落瀟灑——也正是多虧他們倆,阿修羅和妖塔的後續才能解決的如此利落乾淨。
「我還在等一個人。」
方定海說。
「等迦樓羅重新回到人間,說出她最後隱藏的故事,再解開她身上的最後一個關於當年改變了一切佛地輪迴秩序的因果,這樣一切報應才會消散。」
這個答案並無意外。兩個做師兄的好像也沒打算干涉他個人所肩負的指責。
所以,二人對視了眼,早有打算的方海問才掏出褲兜里的一隻手,按住自己的六師弟拍了拍他的一側肩膀。
「行。」
「那接下來我們就先幫你回龍泉山風景區,再將外頭的事情帶回去,在此期間,我們可能會休息兩天,然後,再繼續忙之前我們說過的這些年在『忙的事』。」
「不過事已至此,你就先繼續留下解決迦樓羅菩薩的事吧。」
「三十七道品內的東西,現在還給你和那位明王,龍湖之水的因果已解,接下來就是迦樓羅菩薩與你們二人當日鎮壓之仇,這才是你當前需要解決的因果。」
這話,海問師兄說完抬眸看向師弟。
話語中,這個智慧又冷靜的僧人卻尚且為自己身上緊接著要做的事留下了一個懸念。
關於這兩個曾親身經歷龍湖之水,又到底是怎麼從陰司活下來的人具體的個人經歷,似乎只有他們倆自己才清楚了。
用一條手臂支著摩托車頭盔的年輕僧人並未言語。
但他卻很清楚,自己此刻還不能離開龍江市的原因恰恰也在這裡。
也是想到接下來還會有的『麻煩』,出門在外,還有要事在身但還心繫著另一頭的法僧師兄拜託自己兩個師兄代為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