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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麼,但聽說這可是龍泉山最知名的法僧,我上山時做了不少功課,聽說他當年圓寂時,天上下了三天的冰雹,他生前還和至少六名凡間女子發生過感人的愛情故事,據說只要在三月三這天向這位高僧禱告,比求送子觀音還靈呢。」
顧東來:「……」
這什麼傳說聽上去簡直比胡扯還胡扯。
但不知道為什麼竟然乍一聽上去有一種十分不好說的微妙感。而顧東來很確信,某位命大的很的高僧哪怕別人都死光了他都能活的很好。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他人不在,身子現在會被人立在這兒,也不知是不是這個廟裡的人腦子都有病,才自己搞出來的事。
可就在這時,眼看前方車外人流被分開,顧東來眼中的『腦子有病』的廟中人就真的來了。
因為伴著一陣身後濃煙滾滾的小跑,一個心寬體胖,光腦袋上帶著一頂紅色廣告帽,肚子比水缸還寬宏大量的大和尚才笑眯眯從前面賣票口領著兩個少年和尚過來了。
「哎喲!隨喜隨喜,這貧僧等了一上午,終於是等來人了,一寶,一清,你們倆還不快給投資人施主們遞礦泉水和煙!」
「是,師傅!二位施主您喝水!二位施主您抽菸!二位施主裡面請裡面請!」
這師徒仨這一看就是老油條般無比熟練就要掏煙逃水的一嗓子。
可把還沒把車給停住,人也剛下車的何秘書就被一起激動迎上了。
何秘書險些被這齣家人的硬功撞飛,幸好海鵬大師這人到底是個修行者,一個騰雲術上前隔空抓住了何秘書的手使其落回到了地面上。
接著,這不僅頂著一張出家人的面相,人也十足上道,說著還給笑眯眯拿出打火機要往何秘書這個小菜鳥嘴上主動上煙。
「啊啊啊,這,這不不不!別客氣,這可是廟裡!海鵬大師可使不得,咱們是來好好談生意的,而且,這位才是顧先生……」
眼鏡都歪了的何秘書對此嚇一跳,心想著這堂堂千年古剎,怎麼和平常的寺廟不太一樣趕緊把『正主』迎了出來。
也是這師傅徒弟三人意識到認錯人了,這時車裡那一位才大搖大擺地出來了。
「你好,海鵬大師。」
「我是顧東來。」
這一句自我介紹,車裡那個人倒也來的客氣,一看就是真來頭很大的那種『有錢人』了。
海鵬大師這輩子什麼都可以無所謂,唯獨傾慕這有錢人,一聽這聲音就雙眼發光,紅光滿面了。
而眼見顧東來人這麼從旁邊車裡一走出來,正要伸出手去的海鵬這傢伙作為龍泉山弟子看清楚對方的臉後手上一頓,笑意卻也一下斂了。
——這人。
這一句嘀咕。海鵬是個聰明人來的隱秘,也沒表現地很明顯。他為什麼會心裡默默犯嘀咕。
原因無他,只因為眼前這個男人長得著實貌相驚人。
海鵬大師雖然是個財迷,半輩子除了教兩個徒弟賣票,也沒他那幫師兄修為高深,卻到底是一個正經內家弟子。
他平常所見,最多的就是廟裡的佛菩薩。
佛門中有身相和法相一說。法相是他們修行者才要練的。但佛祖也又說,法相如何,身相自然會體現。
所以,在面對有些人的長相時,他會有比尋常人更準確地判斷。這世上,有些人有富貴相,有些人有貧窮相,面相併不能完全代表一個人的品行為人。
而有一種人,卻是有佛相的。
佛相是為何,這一般人可不懂。但海鵬這輩子在這之前就見過一個,那就是他家『未老先衰』『愛玩消失』『凶兇巴巴』的法僧師兄。
因修佛者進入一定境界,凌駕於眾生生萬相,在其本相之上才會產生這種令人第一眼看到就心生膜拜頂禮的佛相。
可眼前所見,面前這個自稱是什麼大城市來的投資人的長髮男人確實只是一個頂著肉身輪迴的凡人。
所以不容自己方才片刻的錯覺,海鵬倒也先裝的笑呵呵又伸出一隻手去和面前這有錢人打招呼道,
「你好你好!顧先生!這個,貧僧昨日在電話里已經得知二位施主的到來,歡迎光臨我們龍泉山景區!貧僧有失遠迎!」
這一手,二人各懷心思。
顧東來見狀沒吭聲,卻伸手也裝的真和個凡人一樣在這大和尚面前寒暄了起來。
不過,他知道,方海鵬可能感覺出了什麼,但在兩方法力懸殊下,對方卻未必能看出他是什麼來路。
二人一瞬間雙手握在一起。
海鵬身上的龍泉山底下護法佛光就已經順著顧東來的手臂,以常人肉眼所看不到的速度在他皮囊神魂上掃了一圈。
顧東來對此不躲不避,直接迎上,那金光瞬間竄入了他的身體,又瞬間遊走在了他的肉身之中。
【『若有所求,誠心念誦,掃!』】
海鵬的心法,在顧東來這一頭聽得一清二楚。這一手金光術法,不得不說用的還算不錯。
二人的身影短暫對抗,海鵬什麼也沒感覺到,顧東來遊刃有餘地控制著他的法力走向,不令他發現自己一點真實法力,卻也毫不費力。
這位胖師弟看著是個市儈人,在佛法方面卻不算是個三流。
可顧東來的法身,就算他那位法僧親師兄來了都未必看得穿,打得贏,更別說這麼簡單地試探。所以,果不其然,之後海鵬在出於安全的考慮確認顧東來真的沒什麼問題後,倒也放寬心一下撤開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