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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鈴鈴——」
過去世界的三千佛鈴震盪,先前那場禍國之舞所帶來的那一種喚醒世人的梵音再一次隨著佛壓劃破了半空。
兩把表面都是佛光點燃夜空的烈火,佛門之中已經無人能擊敗的刀刃在半空旋轉下落,從厚重古樸刀身上即反射出屬於主人的一雙眼睛,月光之中,這兩道匯聚到一起的佛光將腳底下萬鬼的咆哮怒吼盡數披散,也逼得底下火紅色長髮的不敗明王抬起雙臂上的黑色護甲『轟』一下直接撞踉蹌了一大步——
他火紅粗狂的眉毛一下因脖頸和眼梢間的一根根青筋爆裂而揚起,接著,他穿著火達摩戰甲腰肢不得不反擰,雙腿朝側後方邁開步子腳上的靴子『砰』一下踩碎腳下一大塊雲層,被他大步後退才打出去的兩把銀黑佛刀才直直地帶著刀刃上的鮮血插在了後方的一處大樓碎石表面。
可這也使這紅髮明王能擊敗一切生靈的雙拳第一次很輕微地抖了一下——
佛刀開路,度化眾生。
佛門最能斬殺他三法的白佛骨和黑佛骨竟然一起出現了,所以,真的是他們……是那兩個人一起來了。
這麼心想著,像個早料到如此的不動單膝半跪在地上,那隻流露出癲狂的眼睛和臉上留下一抹很深的血痕將他渾身燃燒的魔氣徹底復甦。
五輪塔所帶來的人間業火將這個魔王內心無窮無盡經過千年依舊保留下來的殺意喚醒,他的火紅色長髮搭在面頰上,下巴因這流淌在自己手掌里的血液令怒火和興奮交織到了一起,接著長著一張英俊高大異域如魔國君王般的臉,雙眼卻瘋癲狂傲的不敗瘋子才一下聳著肩膀大笑了起來。
「我佛……和佛母?這一次……是你們兩個親自一起來了麼……來的好啊,來的真是太好了,不動這一次真的是要『恭迎』佛駕了哈哈哈——」
這話說完,不動明王身後雙臂肌肉雖火紅色長髮一下迸發出力量。
在這黑色魔氣如同吞吃大地的怪獸席捲屠戮佛門的血夜,兩個為佛門而生的身影如同眾生所描繪的一副古老而鮮艷壁畫一般踏月而來。
那兩個身影腳踏上現代高空建築叢林的頂端時,月下各帶著一把佛刀而來的二人竟真如一雙佛菩薩轉世。
左邊的那個腰上配銀色屠刀出現的佛祖著著黑白相間的長僧衣。
他月光下漠然低垂著注視著眾生的真實面容如同二十出頭的年輕男子,他的睫毛像是嬰兒一般乾淨,嘴唇卻淡若曇花猶如少女般純淨,一雙無情遲鈍的雙眸卻如年邁老者般古樸,一張臉上卻是演繹了四種截然不同眾生相。
因為,佛經常言,佛有佛相,佛相即為眾生,真正的佛往往能用自己的一張臉完美詮釋不同年齡段的眾生的面貌的。
而這一位不言不語一句話不說卻能以屠刀滅魔的年輕佛祖恰恰就是這樣的人。
眼前,他那脖子裡掛著一串長到腰下的白色佛珠,在那寧靜柔和的光芒中,燃燈佛祖雙手捻作蓮花,一頭只留了一縷在耳邊的黑色長髮朝後飛起。
他的手向著半空喚回了的白佛骨佛刀扶著腰側,隨著脖頸後三法的圓光佛壓散落在黑夜中顯得格外至光明至無畏,一根分割下巴的黑色長線將他這張佛面完全地分割出了慈悲和威嚴兩種佛陀的情緒,竟宛若一尊白玉佛像親臨人間了。
也就是在這樣一位過去世界第一佛的身旁,在那仿佛與生俱來和他擁有在佛國寶座上共享這一處佛光普渡的佛母座位上竟然也是一個……第一次穿上了一身美到顛倒眾生的衣服的長髮男子。
能站在佛祖身邊的和他並肩的,就只有佛母。
那個在猙獰醜陋的夜叉面具即證明了他是誰。
這是那個曾經一次次在眾人圍攻羞辱,挫敗下活的不人不鬼,不男不女的人,這是那個手握著殺人兇器發瘋癲狂地殺光所有人也要闖出的人。
他非男非女,非佛非魔。
可這一次,他身上不再有一絲屍山血海中血淋淋爬出來的狼狽和瘋狂,反而穿著一件世上再找不到第二件的美麗衣服,就像是真正地從地獄中以另一個全新的靈魂死而復生了。
那一頭天生卻梳得很柔順的捲曲髮絲垂在耳畔,長發在後腦勺被梳成了一個長長的發尾,兩鬢插著是孔雀花般華貴般的瑪瑙瓔珞雙拉翅髮簪。
那耳朵上佩戴著一串紫色珠玉耳環,脖頸和胸膛上黑色長捲髮簪花般美麗,那未曾完全顯露的絕世面容若隱若現看不切的是這位佛母菩薩眉心有兩顆曼陀羅花琉璃心。
在他身上那件只在今日為自己的那一位佛侶穿上的織金孔雀羽法衣均用孔雀羽線織成,肩膀兩處金翅寶冠墊高,色彩鮮艷,妖艷曼陀羅佛花與孔雀羽線形成金翠交輝,墨綠,藍綠,淺深黑,白等彩絨緯絲與孔雀線合織而成,在腰帶後還有一根長長的孔雀尾羽長穗子隨夜空而動。
他恢復了正常血色和光滑色澤的手指洗去了一切人世間血液污濁,在那俯瞰人間的眼神下,這一位長發佛母的懷抱中還有一個還在一團佛光中陷入沉睡的年幼佛子。
佛子那還很稚嫩年幼的小臉朝懷中胸膛睡著,五官在佛光中看不太清楚,只能依稀撇見有著細軟淺色的捲髮和光看到這麼一點肖似父母異域五官和美好唇形。
這使佛母本人作為男子的面容有一種別樣的為人父般的莊嚴和一種為人母般慈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