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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不走,再不走天亮了。」
這態度,到底他倆還是相殺關係。
果然,這人還是這麼無情的要死。顧東來也這麼心想。但具體對方有沒有真不耐煩,記他的仇之類的那就只有他自己清楚了。
過程中,二人先一起回了車上。顧東來鑽進車裡之後就坐在副駕駛找塊毛巾坐下,方定海上來後,正低頭翻找隨車物品的顧某人又一次扔了一塊巧克力給他。
這次,方定海接的順手。不僅如此,他還發現了,顧東來這個人不僅行上為像個比他外甥大不了多少的人,連這種喜好方面都很像。
他根本不像個大人,骨子裡也只是個會和人鬧情緒了,然而不開心會躲起來抱著膝蓋哭,說不定比他小外甥哭的還凶還委屈的小孩罷了。
而明明在這種情況下,怎麼著也是眼前這個傢伙的存在看上去對眾生來說更危險一點,但是,方仙女果斷還是選擇了陪在這個人身邊,又和他看了一晚上海。
因為顧東來。哭。這一刻,年輕僧人坐在他的身邊竟覺得這兩個詞聯繫在一起,更給他一種想要給予這個人安慰和關心的感覺。
而眼前,正在擦拭著海水的長髮男人的臉剛好就這麼離他很近。
作為已經皈依我佛的菩薩,這個人本就長得妖艷,當那一頭細軟的長捲髮被水打濕變得更卷了一些如今貼在了面頰上,他那總是強勢自負的眼底被刺激出來的的薄紅就更顯脆弱,這給人的感覺更好像是剛剛一個人躲起來哭過了。
不僅,他的眼睛,鼻子和嘴巴都被水泡的紅紅的,那一旦卸下心防唯有濕漉漉襯衫包裹的全身上下,更有一種想要讓人將他抱在懷中呵護的脆弱和孤獨感。
在這樣的氣氛支配下,車內的一切都很安靜。
於是乎,當顧東來頭一次只是在單純擦頭髮,而不是在和人調情發泄情緒的下一秒,他卻已經感覺到有個一雙明明應該是不食人間煙火的手有點涼地落在了他的腰上,又把他的雙腿從座位上抄起彎腰抱到了主駕駛上。
也就是,某個姓方,長著一張病弱白皙的美少年臉的出家人人士自己的一邊腿上。
這可有點刺激過頭了。完全沒想到今晚會是這麼個展開,頭一次沒那麼快反應過來二人這是什麼狀況的顧東來卻已經感覺到主駕駛上的那個小仙男把兩邊車窗拉了下來。
而車內一暗,方定海先抬起一雙手像是布施僧眾般託了一把顧東來的腰,讓他的兩條大長腿被自己分開放在方向盤上,又將身子進一步往自己懷中靠了一點。
然後,這一隻手的主人才從身後將手指從對方脖頸上滑到臉頰,如同撫摸一串佛珠般托起了長發男人的下巴,又在這樣迷離的氛圍下,抱著他學著他們倆之前那一次一樣,俯身親了親顧東來的面頰。
這一吻,淡的像曇花。
從不垂眸愛世上任何一個人的年輕僧人的雙眸落在長發菩薩身上時那麼無情剔透,卻是這個自幼出家,早已經四大皆空的出家人一生都沒有過的體驗了。
兩個孤獨又缺愛也從不讓人接近內心世界的人。當他們開始交換某種情感上的所求,他們對於彼此就已經不再是簡單的眾生一員,而被賦予了不同尋常的新角色。
當下,一條手臂抬起抵著車頂,嘴唇抿了抿的顧東來被他從身後抱著,一頭魅惑張揚的長髮盡數灑下來,從衣領下長路的喉結像是十足乾渴似的動了動,接著,根本沒有什麼理智可言的長髮瘋子才一下反手抱住主駕駛上的人的脖子就吻了上去——
他們不需要言語。
也不是和尋常男女嘴唇發出誓言和碰撞下才能產生的那種情愛,僅僅只是從兩具身處於佛教森嚴法門約束下的身體上嚴絲合縫的擁抱,以及自上而下在對方的脖頸上落下一個個吻,都令兩個人的這一夜變得格外與眾不同。
在身後那一扇黑色的車窗玻璃映照著長發男人煽情的腰肢的幅度下,他們倆像是佛座上一雙糾纏擁抱的歡喜佛。魔和菩薩,僧人和佛,雙臂交纏間,顧東來真的抱了又親了年輕和尚好多好多次。
除了嘴唇,長發瘋子幾乎快躲在這車裡把被他像個寶貝一樣的抱著年輕和尚從頭到腳都快親遍了。
他身上的襯衫都完全濕了,令人在這相擁間總覺得不舒適,所以,長發男人之後索性伸手一次性放自己自由般在對方的面前徹底暴露了他全身上下的一切菩薩寶相。
這一來伴隨著衣衫摩擦,讓哪怕是一片黑暗下,長發菩薩的寶相都顯得過於不莊重了。因為年輕僧人到現在為止都衣服整潔,十足冷感,可他卻在這黑漆漆的車裡已經像一個嬰兒一般回歸了本體,不再留有一絲一毫塵世的證據。
而在這二人四目相對間,真的如剛來到人世界出生的嬰兒般敞露的長髮菩薩的每一寸皮膚,每一寸隱秘都仿佛已經給了年輕僧人雙眼欣賞。
他一點不在乎被對方看到了自己的一切,因為這就是他要給這個和尚看到的一切,他自戀張揚的內心今天依舊在和對方打著一個關於彼此佛法之路是否能先一步動搖的豪賭。
他知道,這個人現在的模樣還只是一張才落了幾筆的白紙,屬於自己身上的顏色根本還不夠多。
他要占有,他要掠奪,他要親自教會他更多地佛法之外的七情六慾,所以長發男人當下只順著他清冷漂亮不帶一絲人味的脖頸,肩頭和心口一路下滑,又在用自己初來到人世的身軀伏在耳邊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