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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瑪!」
「轟!」
又一次,口中三字心經應聲而出,一節節擴大對二人毀滅殺機攻勢的實叉難佗大喝一聲,佩戴著金色梵印的戒環的一臂震盪,可這一次,當一股波動式氣流從手臂關節中只一下震開顧東來的近身攻擊,二人又一個互相挾制在賽場上直接空中一起翻了個圈。
這一個騰空翻身,雙眼已經變成深紫色的顧東來一頭長髮直接散落灑到了一邊肩膀上。
他膝蓋重重著地,一條還抓著魔弓的手臂被實叉難佗反手一把拽過。
眼看,一隻黑色掌印的大無相掌法要拍上他的面門,六臂的實叉難佗身後已有一個人以禪杖調開二人之間的禁制,以三人混戰身形插入這場法器對決中。
而隨著眼睛呈現出無情無欲的金色的年輕的白衣僧人衣袖一甩,琉璃佛鈴晃蕩開來,他那和本身氣質截然不同的肅殺打法也再次將局面給打亂了。因為僧人的法器招式竟只有一招,可這一招,他卻和顧東來配合地極好。
兩個人堪稱兩個瘋狂輸出地雙狂化一般,生生地用滿身浴血將實叉難佗原本庄嚴恐怖的十八地獄佛屏障給一步步打退了下去!
這樣簡直令人目不暇接,心神震盪的局勢扭轉,可把人給活活看得一後背汗都嚇出來了,可任憑在場的每個人都不得不承認,此刻場上的兩個人確實是那麼不可戰勝,光芒萬丈,只讓人心神都跟著震撼蕩漾。
八十招!
又是八十招!
賽場中央,兩個堪稱鋒芒盡顯的准佛,以完全超出個人實力的戰意完全挑戰著這位高傲,狠毒,並無慈悲之心的妖魔『正佛』。
「啊啊啊啊——啊啊啊!!!」
滿身血痕,變身法術前再難抵抗著攻勢的實叉難佗如惡鬼般大叫著不得不抱頭敗露行跡,在這黑色佛光中,它龐大的真面目竟也一步步被愕然的眾人看清楚了。
眼前所見,它的臉很大很扁。有四個犄角,三張不同的面孔,六隻比燈還要亮的紅色眼睛。
面孔分別近似公鹿,熊龜和餓鬼道鳥三種魔物長在一個身體裡的奇異妖魔。它鱗片甲殼狀的腳掌一下一下印在了土壤植被上,光一個腳印陷落下去的深度就有半人高。
『它』似乎不具備人的意識,只會這樣僵硬暴躁地揮拳攻擊著場內的這兩個揭穿他真面目的人。
然而在急速變換紫氣和品白色雷火,以及孔雀法相和蟒神法相的雙重衝破禁制下,幾乎沒有任何人再敢質疑這場戰局的輸贏,就連實叉難佗自己都再度陷入了癲狂,惱恨或者說某種崩塌前的崩潰之中。
而深知,唯一能制止這場劫數的唯有將實叉難佗,或者說這隻居心叵測來到此地的大阿羅漢親自降服。
兩個這段時日一直等待著時機的人一路探尋著真相,直到此刻才揭穿卻也不再遲疑,方定海和顧東來一起飛身,施展騰雲術就揮起手中的法器向著中央那一隻已經半人半魔化的三頭阿羅漢。
「方定海!」
「顧東來!」
「來——!
兩個人同時默契冰冷一聲。佛狂一出,品白色佛光,和紫色佛光中,三頭阿羅漢本已經接近無所遁形。
可恰恰就在這一切大功告成之時,任憑誰也沒想到的一幕竟然就這樣發生了。因為明明是法器對決,方定海和顧東來的法器在這最後光頭竟同時熄滅了下光芒。
海問師兄和天縱師兄在下方臉色一變,一眼看到旁邊的生死輪變紅,卻沒來得及出手,卻已經看到本該落在實叉難佗身上的帝釋直直對準了顧東來,而與此同時,魔箭竟然也脫靶向著方定海的臉襲擊了過去。
生死輪的同一方怎麼會自動判斷對方為敵人!
護法法器又怎麼會突然自相殘殺?!
一時間,法會賽場周圍所有人都被嚇傻了。
「——!」
面對這突然沒理由就發生的變故,使一路配合下,本已經接近勝利的兩個人在法會大典上的衝突,方定海當即面色一頓,想也不想冰冷推開了顧東來為他擋的一隻手,頭一次一語不發把一個無言的後背留給了他,這讓手第一次被對方拒絕的顧東來意識到了事有不對。
可此時,情況已來不及了。
那隨他施展開一隻僧衣下的手臂,從佛鈴迸發出的金色雷電劃開一個巨大『之』字砸向地面,又『碰』一下從碎裂的地面拔地而起。
一道道冒著火花就呈包圍逼近之勢一路爆炸向著那阿羅漢化地實叉難佗逼近。轟鳴在耳邊,致使整個法會的一切在場僧人都震撼到說不出話的梵音和梵鍾一起敲響。
世上之人,行者無疆,雖死不懼生,卻也有人一心和我前往這十方閻羅之境。
他們的身影並肩而立,就像是從夾縫中一次次窺探的兩個頂天立地的山巒和驕陽,恰如在這諸佛幻象所構成的幻海中迎來了一場真正的修羅場,這佛光相互映照,四面八方,雷霆降落,震天地挽星河,此夜一整個山峰雲起茫茫,竟讓人用雙眼看不到邊際。
「顧東來!別碰你手中的魔箭!」
「——!你先讓開!別靠近我!先管好你自己!」
「耶輸陀羅!我命令你立刻停下——」
往前凌空奪下魔箭,所以飛出一大步的長髮男人伸出自己那條臂膀上前,踏碎法會場上的一塊塊站樁地面,用空手白刃,血腥強大到劃破了掌心皮肉令失控的魔箭停下,卻在那箭頭直挺挺沒入對方雙眼的剎那半張邪氣的臉被濺到了鮮紅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