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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能讓你父親從跌落畜生道的報應中恢復人形的辦法,等找到後,我會再登門。這段時間,我不會走。」
說完,方定海就拎上背包,拿起帝釋走了。
王栩本以為他會說些別的。可從頭到尾,除了一開始無故找上門來,方定海卻並沒有和他泄露更多天機。而這件事,就這樣成了王栩今早的一個最大的疑惑。當他看著和尚下樓快速出門走遠了,他最後也沒想明白。
但誰讓有些事就是巧。因為這頭方定海剛走,另一個他爸最討厭的人就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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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門口有敲門聲。
「哎,來了,誰啊!」
王栩問。
「打擾了,能不能先開門?
當王栩跑出來開門,張小傑正喘著粗氣一臉吃力在站門口。他手上拿個皮尺,正在指揮身後擠得滿滿當當的工人上來,並將一些已經堆滿門口的『高級貨』用紙箱扛進來。
「叔叔,我家沒買東西啊,這都哪兒來的?」
一看著狀況,王栩嚇一跳。因為一眼望去,不止是他家門口這點地方。整個樓道眼看都要被一條長龍給占了。
這些下到衣食住行,上到家電補品的東西,諸如彩電空調,紅木家具,人參鹿茸加起來統統都是王家這種尋常人家能都買不起。
就差沒搬了個商場來他家了。這時,張秘書才給他無奈解釋了。
「誒,放心放心,不收你家錢,都是,東來讓我送來的。」
「我舅?那他,他人呢?」
一聽這話,身上還穿著舊T恤,拖鞋的小孩傻了。畢竟這一幕,不止他看見傻,他爸等下看見也得傻。可他這才話音才落,樓道底下就有個慢悠悠上來的人回答他了。
「我在這兒。」
「……舅?!!」
接這話時,對方人已經出現了,王栩一抬頭整個人的臉卻和之前見到他爹出現時一樣再度驚悚地扭曲了。
因為他差點沒認出來眼前這個人是他舅舅。
這是他舅舅??不是吧???這怎麼可能會是他舅舅???
而這位讓自己外甥都懷疑中邪了的老闆之所以會落在後面,則是因為他這一次終於放棄了自己的雙手,完全活成了一個壓榨員工的禽獸老闆。
可說來很怪,以往上門,這位大爺都是對著妹夫一家子奚落諷刺,這次竟然帶著這麼多東西過來看窮親戚了。
這麼看,他今天照例是一頭長髮。只是這才一個晚上,他竟然去挑染了頭髮。他看起來對自己的新發色很滿意。因為那一頭長髮現在帶著一縷紫。
一般人這樣弄估計得很奇怪,但顧東來這麼仗著臉亂來,卻莫名地有种放肆又囂張的美感。他沒戴細框眼鏡,視力被他用法術一下恢復的情況下,一雙肆意張揚的眼睛的顏色好像也和往常不太一樣。
因為他今天竟然非常大膽地化了一點妝。
那明明身為男人的臉上被艷麗的妝容一加上,立刻有一種異常美艷逼人的感覺,他的下嘴唇塗著深紫色的唇色,眼皮上的眼影美的和一朵怒放的玫瑰花似的。
不僅如此,在這濃妝下依舊不顯得整個人有半分女氣,反而十足桀驁不遜的長髮男人還風格大變地穿了件漆皮風衣,換了根脖鏈,配了一堆戒指,褲鏈和一雙招搖無比的馬丁靴。
那手上的金屬戒指勒住他每一根細瘦的手指,令人感覺到身體的野性和爆發力,感覺下一秒就要直接去夜店玩了。
這和顧東來平時的樣子很不一樣,不僅僅是變了個人,而是快連男女都讓人分辨不出了,以至於目瞪口呆的王栩都沒敢認。然而,下一秒,這個看上去很『陌生』又『奇怪』的舅舅就給了他一個熱情到過頭的擁抱。
「小栩,當然是我,不是我還是誰?」
「我的好妹夫子勝呢,他是不是已經安全地回家了?咱們一家子都有驚無險,我今天是專程帶了這些補品來看他!」
這可太嚇人了。王栩從沒聽過顧東來叫他爸全名。沒想到第一次聽到,竟然是他舅舅在這種情況下化著妝跑到他家來叫的。
只是,雖然顧東來此刻的行為和狀態都很反常。他卻還知道自己的好妹夫,現在不能見外人。所以這一家子先一塊進屋,又關上門。只剩下個牛頭的王老師就和王栩一起對著這個顧東來大眼瞪小眼了。
王子勝:「……你是?」
王老師明顯沒認出這個『五顏六色』比女人妝還濃的人是誰。
對自己現在這一副打扮卻很滿意以至於心情開始亢奮浮誇起來的顧東來卻又開始了:「子勝,你不認識我了,我們可是至親。」
王子勝下巴掉了下來:「……」
王老師作為一頭為人正經古板的牛,第一次露出了呆滯的神情。
他合理懷疑自己的妖怪大舅子是平常在外頭吃/喝/嫖/賭太過,現在中邪了,畢竟如果不是中邪,這怎麼解釋顧東來從一個本來就不正常的人變成現在這副樣子的,而平常就見不得他整天胡亂行事帶壞王栩,眼看顧東來一夜之間變得更『瘋』了,王子勝也忍不住板起臉教訓起人道,
「你現在是開什麼玩笑,顧東來!你是不是吃錯藥了?你去照照鏡子好好看自己,這是什麼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你一個男人臉上化成這個樣子是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