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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世上,除了他自己,本也就沒有一個人,能為王栩任何不懂事的行為承擔起責任,只要是一個男人,就要遲早站起來自己面前眼前的人生。
顧東來一直要告訴他的,其實就是他要是不學著變強大。那麼,遲早有一天連他這個舅舅都保不了他的命。
而見臉都青了塊的小孩這認錯態度倒是挺好的,再一次內心感嘆自己這個外甥真是塊出家好材料的顧東來也不說什麼了,想想這事到此維持,卻也轉身從車裡就提了兩大袋生活用品丟給他。
「這,這是。」
王栩一愣。
「你不是要住校麼,總要帶點自己的東西,你一個人能準備什麼。」
「你覺得舅舅我會白打你麼,我最疼的寶貝心肝?」
顧東來這個一旦心情好就立馬變得和以前一樣的傢伙說著邪氣粗暴地上手一捏自己小外甥的臉,又把王栩這小子搞得變開心,因為裡頭不用猜也知道都是他喜歡的,所以這臭小子當即就又纏上他舅了。而這對性格一個壞樣的舅甥倆解決掉這一場暴力版『家庭教育』後,還因此進行了一場關於下面的對話。
王栩:「舅,你見到那個長得天仙下凡一樣的和尚了麼。」
昨晚還在家裡抱著枕頭『發/情』的顧東來對此卻一副佯裝淡定地挑了挑眉:「見到了,幹什麼。」
王栩:「是不是長得超級好看,和小仙女一樣,你肯定一看見立刻就想泡人家了吧哈哈哈哈。」
顧東來:「……」
這麼『一針見血』的發言,真不愧是自己的親外甥。為人早就路人皆知,根本沒一點正常大人樣子的顧舅舅眼睛一眯,又跟對待好哥倆似的拿手臂一下圈住外甥的狗頭,一臉厚顏無恥地拍拍他的肩膀。
「你跟他說什麼了?」
「沒,沒有,真沒有。」
一看他舅這人一副還沒怎麼樣就已經習慣性護食的樣子,王栩連忙機靈地湊上來又和自己親舅舅交換情報導。
「我那天看他好像眼睛看不見,又什麼常識都不懂的樣子,就和他分享一點在人間生活的必須知識點,他現在好像在一個人四處在找什麼因果,感覺應該遇上什麼麻煩了,舅,你要是現在……試試,說不定,嘿嘿。」
「哦,這樣,那下次你要是再看見他就說,你舅舅長得帥又有錢,英俊瀟灑,專情專一,是最適合吃飯約會看電影的人了,要是他能和你舅舅做朋友,你舅舅一定會對他非常友好,樂意幫忙的。」
這兩個傢伙的對話可太無恥了。
王栩作為個小混混都被他舅給打敗了。可也是舅甥倆正說著時,王栩突然腦子裡想到了一件事——
「啊,這麼說,所以,舅,照你現在的意思,那個帥哥和尚跟我說的是真的,我爸真的被是其他不明魔物給因為那什麼一件因果抓走了?」
手上拿著汽水,一臉震驚的王栩到現在都還沒接受這一事實。
「嗯。」聞言,跟這小子並排坐在車前端,拿手的顧東來想想又問道。「你那天醒了,真的因為因果被改變了的事,而什麼都不記得了?「
「是啊。」
「白色鬼頭?」
「不,不記得了。」
「綠臉女人?」
「也不記得。」
「半夜我和那個和尚一起跟鬼打架,你家房子差點拆了?」
「啊?什麼?什麼時候還有這事?我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啊,不然我肯定要爬起來看啊!」
中二少年王栩這下徹底抱憾終生了。可顧東來下句話卻把他弄得徹底懵了。
「那我不是個凡人,你媽也不是個凡人,你爸你媽是人和菩薩相戀,你頂多只能算半個人這事,你總該記得吧?」
王栩:「……」這話就跟個晴天霹靂似的,一下又把這個此前一直覺得自己很普通平常的高中生給弄傻了。
「所以我媽沒死!」
「她應該還好好活在世上,但是你不可能去見她。」
「為,為什麼?」
看他這樣,就知道他根本不怕。
手本來還插在兜里的顧東來到這程度也不打算隱瞞這小子了,索性抽出自己的另外一隻手,就將一邊手腕上那顆一直帶著的佛珠舍利摘了下來。
這一摘下,那顆舍利就在他手掌中騰空了起來。這舍利,圓形,透明。內里像是有流沙在動般,隨光而一閃閃地亮起。
這一幕,神秘,美麗。有種佛門洗淨一切污垢塵埃的聖潔感。圓形的珠子散發著孔雀尾羽上一根根雜糅反光的深紫,碧綠和翠金色光芒。
也是在這開始舍利發光的剎那,他們二人周身一片強光迸發。在這光芒中,王栩只見顧東來的面目像是籠上了一層光。
在光中,他明明看不清對方的臉,卻覺得以一張和佛菩薩像一樣神秘失真面目的顧東來在看著他。這讓他錯不開眼,只呆呆地盯著這好像變成了一尊佛寺雕像的長髮男人,也是這時,他從小到大,都沒告訴過他一句關於身世的舅舅才將那顆五光十色的舍利給他道,
「南無釋迦摩尼尊者,你的母親本是一隻靈山佛祖釋迦摩尼座下的金翅大鵬鳥。」
「她和我同母所生,自幼長在靈山,為靈山國的長子和公主,一同拜入佛門後,被佛祖當年為我們賜名東來與西行。」
「我和她都為菩薩之身,卻因為陰差陽錯始終沒能在人間再一次相見,而她智慧高超,卻忿怒怨憎,為了和凡人生下你,聽信魔的讒言吞吃了活人,後墮入阿鼻道成為大妖,為八部眾魔之一,被佛所超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