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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海。」
「佛門之中,面對所有現世的修佛者的那一場四十年一次的龍泉山法會大典就快來了,華嚴十八僧團,五台山僧團,光明僧團還有藥泉僧團都已經應戰。」
——「這一次,你既然已經決定出關,可代表我們龍泉山真正地準備好了麼。」
……
這一天,在這全廟上下迎來景區提前關門的一天,大夥也迎回了他們闊別三年的法僧師兄。
人回來了,是好事一件。但法僧的出關,卻也意味著從前修行的日子又要開始了。可第一天,大家心裡還挺緊張,生怕又和之前來一次『突擊』。
三天後,大家就放心了。
因為法僧師兄雖然人是出關了。但平時根本也不出主寺和禪房之外的地方。他對於山下的一切和遊客們有關的景點區域都有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漠態度。
除了在強行要求拆掉房裡的空調和按摩椅那天,其他師弟們都沒有見過他再出現一次。
海孽一幫人他們私下坐在景區大門口賣票摳腳時,還討論過這事。大家一致覺得法僧師兄是太高冷了,加上太久沒看見活人了,這才拒絕『與民同樂』的。
而當這些話,順著一路吵吵嚷嚷的景區車流和喇叭音樂,傳進他們家法僧師兄本人的耳朵里,人確實整整已經快三天沒出沒的僧人本人卻也在禪房中睜開了眼睛。
「……」
眼前,他的屋子裡清冷空靈,就他一個人在。除了個用作打坐的蒲團,煉藥的佛首丹爐,一座小桌上藥師琉璃如來坐像,和睡覺的床,就什麼都沒有了。
一面掛滿了琉璃珠的紗擋在了他眼前,他卻沒辦法現身,只因為其中有兩個很大的原因。
其一,就是因為相比起別的廟。龍泉山主寺院這三年來也已經發生了一番堪稱『天翻地覆』的變化。
雖然,大體寺廟寶殿格局還沒變。但是一眼看過去,每一個擺在不同佛堂前的功德箱已經貼上了二維碼。
大門口裝了消防栓,防盜門,語音識別掃碼出口,還有盲人和殘疾人走道,最底下靠近正門出口的地方,還有一個修的非常完善的兩用公共廁所。
眾所周知,他們這廟中上下為了能在這人間長久經營下去,已經步入現代商業化許久了。
山下是車來車往的風景區。廟裡的僧人平常也是穿現代裝,用手機用電腦吹空調的多。
身處於山頂的寺廟大門除節假日,都有一個門牌掛著。平時要是觀光車不禁止的話,僧人們的外賣和快遞都可以直接送到主寺院門口來了。
眼下,大殿前面就有一排還沒被各院小師侄們來得及分走的快遞。這一堆快遞有山下寄來的零食,書籍,還有遊戲光碟,想來都是這幫和尚自發購買的。
這也使得方定海這樣一個除了臉,著實不習慣在修行之餘和大家一樣吵吵鬧鬧的師兄本人選擇了天天呆在禪房也不去景區其他地方。
其二,就要追溯回那一天他的師兄方海問和他的那一對話。
那天他和方海問最後說的就是關於這件事。
龍泉山法會。四十年一次。這兩個關鍵字一落下令師兄弟二人間當時一時寂靜,佛堂中,香火繚繞,可他們卻很清楚這個話題才是這一次方定海出關的主要原因所在。
什麼是法會?
即禪宗者慣有的一場內部法事,延續至今則更接近於是各位修佛者之間的一場公開考校。
但這考校,卻不像方定海所做的那樣僅限於寺廟中,而是一場針對不同教宗五湖四海寺院的一場論法比試。其有主要由拜懺,普佛,三時繫念,放大蒙山構成。
雖然在外界看來,歷經千年,他們這幫和尚除了吃素和光頭,和底下的遊客們也沒什麼區別。
但這龍泉山大隱隱於市的外表下,卻是佛門禪宗修煉術法的發源所在。其正統根源,就靠歷代法僧來作為監督者維繫約束弟子。
別看弟子們平時打打鬧鬧。真到了關鍵時刻,也還是各自都有拿的出手的本事的。
因為只有廟中有正統修佛者。在有類似妖魔所造成的危難發生時,才能有受佛祖點化的僧人親自出面渡世人的劫,這也是為什麼這種法會會始終存在於現代社會的原因。
而方海問口中剛剛所提到的華嚴十八僧團,五台山僧團,光明僧團和藥泉僧團,加上龍泉山主寺,正是當下五大現世佛門主寺法會現場,按照往常規矩,這一次法會現場將有一對一的四天論法,輸贏未定。
但過去三個功德輪迴中,在這五大主寺中勝出的一直都是龍泉山。
這也是為什麼法僧這個稱號,時至今日還在龍泉山的原因。
這意味著方定海作為這一代的法僧,必須在接下來這將近一個月中,親自主持龍泉山這場主寺四十年一次的法會大典,並使各方佛教徒進入龍泉山,進行一場論法大會。
直到在眾居士,高僧論法結束後,新一代金頂教主法僧大士才會將新的法僧稱號歸屬於那一個勝利者。
龍泉山贏。
方定海贏。
他們所有廟中弟子都贏下這場佛門內家弟子中最高強者才能踏入的法會。法僧這個名號也才能保留。否則,他師傅師祖們留下的修佛高度也這一路走來就到此為止了。
「你沖頂已大功告成,我本來不該擔心你,但這一次我們的對手同樣都是羅漢宗的金身羅漢弟子,每一個來的都不容小覷,所以,這事是重中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