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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私下裡,他是很喜歡小動物的。
這一點,從他總對別人有著說不出的保護欲這一點可以看出。
也是小鳥吃的正起勁,卻察覺到什麼飛走時。顧東來一拿開手,看到的就是消失了一早上的一個人。
一眼望去,方定海穿著身和他差不多款式的登山服。兩人一個穿的妖艷,一個卻也秀氣,風格不同,卻又都很高,倒是有種莫名的搭調。
大清早,林子裡天光初亮。一隻只顏色各異的鳥兒都從那人頭頂低空飛過。對方那張像在終年籠罩著寒霜,甚至是有點泛白病弱的面容顯得更漂亮秀美了。
他看樣子是有點怕冷。
山中的晝夜溫差令這位心機和尚的臉被凍得有點紅。
天生永遠保持少年人清冷白皙的面頰上泛著粉色,那尖尖的下巴和淡粉色的嘴唇也更讓人想肖想他了,這把顧東來這個傢伙看得一陣挪不開眼,只盯著他一步步過來,哪兒哪兒都覺得可愛,竟是忘了他們倆之前還險些翻臉,要對方的命的事了。
「喲,師兄,你回來了,吃早點了嗎?」這一刻,敗在了自己對於『美色』的追求上,顧東來表現得熱情無比地坐了起來。之後又一手扔了個罐頭過去。
對此,這位話少點幾乎和啞巴差不多的師兄本人一隻手提著堆成漁具之類的,從林子深處走回來時,也接過了顧東來扔來的罐頭。
但他感覺到某人這態度事出蹊蹺,必定有詐,也沒作聲,見他不說話,也對自己保持著冷漠和距離感的樣子,顧東來笑了,也不管他這個高嶺之花的態度,一下湊上去就熱絡地開口道,
「師兄,你累不累,你去哪兒了?」
明明昨晚那句的師兄,還叫的不情不願。現在顧東來倒叫的很熟練了,這一口一句不帶停,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倆上輩子就已經是關係親密,好到一心的師兄弟了。
顯然,對於顧東來這種人來說,一旦令他接受了某種事,那麼哪怕是之前他再怎麼死活不樂意的事,他都能很快做到調整,並且馬上臉皮很厚地反過來戲弄別人。
當對方一步步走回兩個人露營的地點時。看到了地上紫色的雷火線。
第一反應,方定海沒去碰,而是繞過去先將自己手上的東西放下開始收拾了起來。
他膚色和氣色一樣白的有點病弱感的手上拿著魚竿。除此之外,放下東西的他手上另有一塑膠袋的魚餌,和一桶不知道裝了什麼,但蓋著後,都在不停撲騰濺出水花的東西。
——方定海他這是一大早就要去釣魚麼。顯然不是,他們倆又不是真的遊客。加上都是佛門弟子,如果沒有必要,也不需要吃這種人間的東西才能活。
一時間,那被拎著回來的桶里裝的『神秘魚』還在撲騰。
『纏人精』顧東來沒做聲,走上前去往他身邊特別親昵黏糊地一挨,也不管別人樂不樂意,接著,他先和方定海一塊蹲在這帳篷,樹下,還有那條畫出的雷火界線前,又往對方耳後一撈,變出一捧白色小花。
——同時,還奉上一個帥氣耀眼的笑容。
顧東來:「師兄,送你的,喜歡嗎。」
方定海:「……」
這一捧天然美麗的白色小花,一看就是顧東來本人泡妞的一貫套路了。然而,這招對人有用,對年輕僧人是沒用。因為,下一秒,方定海就冷淡挪開眼睛,繼續忙活了起來。
方定海:「我對花過敏。」
顧東來:「……」
方定海:「而且,我也不喜歡花,拿遠一點。」
顧東來:「……」
要是沒記錯,這是這人第二次潑他冷水了。
佛門弟子,不懂人世,不通風情是常事。但像這人什麼都懂,卻裝的一本正經,什麼都不懂,那就是純粹跟他對著幹了。
對此,顧東來的手頓了下,表情沒變,可他還是不信這世上怎麼能有一個人剛好每一點都能和他正好作對的。
畢竟,他請對方看電影,這個人就說他沒空。他喜歡花,這個人就說不喜歡。他天天帶著花,這個人就說他過敏,這也未免太巧了。
而且,他要是沒記錯,這個人最初出現的時候可是一身的佛花香氣。這要是放在別人身上,顧東來絕對就是覺得這是在和他故意作對了。
「嗯?真的?師兄,你竟然對花過敏?」
「那你之前怎麼身上一直這麼香?」
「我不信,除非你給我看看你哪裡過敏,不然,你肯定是在騙我。或者,你告訴我,你還對什麼過敏?比如說……你對我過不過敏?」
這話說著,順杆往上爬的顧東來已經一笑,又仿佛再一次變成了護花使者開始湊上來對他膩膩歪歪了。
對此,哪怕是不懂這些,也意識到這個人真的很奇怪的師兄聽了不作聲,卻也被這個人只要是個活人不管男女老少都上手亂撩一通的毛病給搞得不想開口。
可就是在這顧東來本也以為對方是在和他作對的前提下,那個人卻已經抬起了一隻手,又像是為了證明什麼般撫了下袖口給他看了眼自己一下子受刺激變得更粉,更白,更敏感的手腕。
「看到了沒有。」
「我也對你過敏,你離我遠點,我就好了。」
這話,果斷又是拒絕他了。
可這次顧東來得逞了順利看到他又一次暴露自己的秘密反而開心了,因為這一眼,已經讓他看清楚對方身上稍微一點點不對就開始過敏了的樣子。